在农村,大人总是和孩子说要多吃才会长个子,于是小时候一直长一直长,直到长不高,彻底证实是个矮子后,就认命的说,孩子,长点心眼吧。
童羽就想不明白,以钟逸辰的个子来看,他应当是个缺心眼的人呀。
咋就咋就全身上下全都是眼儿啊。
所以,童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最好是躲它个一辈子再无相见
童羽坐在返乡的拖拉机上,心情就跟周围一望无际的田野一样地开阔,那摇摆不定的树枝更衬了她摇曳不定的心。
她禁不住深吸了口气,啊,还是回家好啊。
到了家,看到奶奶身体转好,心情更为舒畅,要之事就是舒舒服服地睡上个两天懒觉。
奶奶追问过好几次考得如何啊童羽都尽量避开。一次,可能当作没听见,两次就有点怀疑,三次就以后再没次了。
但凡有邻居询问,奶奶还帮着说没事,丫头考什么样
都行,只要有学上就好。
童羽此时就扭过脸很是心虚地表心声奶,我怕是学都没得上了。
心声之所以称为心声,是因为在心里说所以没有人能听到。
当然,这个例外也是有的,就是钟草草。
他简直就是童羽肚子里的蛔虫,她高中两年多来的噩梦。
啊,怎么不知不觉地又想起他来了呢
直到拖到了放通知书的日子,也不知道哪个省份一等分数出来后,在靠近各个湖的边上就停泊了数条救生船,还拉了横幅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
没等一个小时,政府领导们就赞扬未雨绸缪,工作做在前头,干得漂亮呀
当然,高考不是唯一出路,跳湖也不是失利考生的唯一选择,还有跳崖、跳楼、扼腕啊,数不胜数
而童羽是越来越懒,越来越不想出门,索性就关在小黑屋子里开始自闭,童奶奶也开始担心童羽会不会想不开,也整个新鲜的例如自杀
所以就开始左邻右舍地寻求着帮助,让刘阿爹坐在院子
里抽着大烟,让旁边的旁边的某某大婶在院子里练唱戏。
“啊啊啊”那开嗓的叫声,还不如让童羽去屎
终于,在第四天,童羽憋不住,从小黑屋走了出来,顶着蓬乱的头,戴着黑眼圈,竖起了大拇指大娘,您真牛,估计死人都能被您唱活了
一天,也不知道是吹了歪风,许久不见的邮递员叔叔骑着他一贯的大二八自行车又来了村里,脸上笑得比顶头的阳光还灿烂,嘴里喊道,“童大娘,童大娘,喜讯,特大喜讯您孙女的录取通知书”
童奶奶不识字,让邮递员给拆开。
“哎哟妈呀,是t大啊,全国最有名的t大,大娘您可有福气喽”邮递员叔叔赞道。
童奶奶不敢置信,“不会吧,我看丫头考回来心情不好,会不会是名字搞错了”
邮递员叔叔手指着童羽的名字,“您看这个是您家的童羽的名字不”
“是倒是,但会不会有重名的”童奶奶还是心里犯嘀咕。
邮递员叔叔叹了口气,“即使名字有误,地址没问题吧”
童奶奶心里有些落听了,“那那就是说,八九不离十了
”
“不是八九不离十,而是实打实的t大。”邮递员笑着说道,“大娘,一定要请我吃喜酒。”
“好好好。”童奶奶连说了三个好字,手攥着那封录取通知书有些抖,眼眶湿润,连忙走回屋子里,再次用毛巾擦了擦手,生怕给弄脏,又连忙喊到,“丫头,丫头”
感觉脑袋上被人砸了一大笔钱下来,不敢置信。
童羽抱着那份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反复地看,嘴角翘上去又耷拉下来,耷拉下来又翘上去,看得童奶奶都不禁取笑她,“t不t大的无所谓,关键我这丫头别犯了神经啊。”
在童奶办酒席的那一天,童羽正常了,突然坐起身来,“奶,您听说过家政学没有”
童奶摇着头,“奶没啥文化,不懂,要不你去问问你刘阿爹“
童羽哭丧着脸,再次低头看向那录取通知书,社会学系家政专业。
靠,这是要闹哪样
闹哪个样子嘛
家政学钟草草难道是想让她一辈子为奴为婢地伺候人让她学得更专业一点
呜呜呜可以不要吗
原本童家是没钱搞酒席的,但是农村人必须要有这个习俗,而且关键还是本村的第一名大学生,再喜上加喜的是还是t大,t大啊用句村长的话,那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考得上的。
所以童羽再次无限光荣地站在了大队的讲话台上,村长手捧着那再次压箱了三年之久的大红花笑得满口黄牙,“童羽,做得好我们村的骄傲”
童羽一直很纳闷,为啥子三年来都没有一个能考上重点高中的为啥子这红花如此的偏爱她为啥子呜呜呜,领导们,你们就不知道把红花花上面的尘土擦干净一点点吗好歹都积压了三年
于是乎,底下一片欢声笑语,把酒言欢。
童羽就坐在台子上,供人瞻仰,偶尔再一低头就看到红花花上面积满的尘土呛得一阵咳嗽。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