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早上五点,大家又在起床号中惊醒,每个人都是按着惯例去跑公里越野。这被墨漓定下的晨练,是雷打不动的运动。安若曦和许滢可一起跑着,嘴里还叨叨着“这下雨天也跑,这个大魔王就不懂得怜香惜玉。”
边跑还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水珠,不知道是汗还是雨,这两排排的人在泥里、雨里奔跑着,全然不顾裤子上的泥和水。
叶小美突然假装摔倒,后面的人差点都从她的身上踏过去。只见后面连着倒了一大片,就像追尾一样。安若曦在叶小美后面大叫:“叶小美,你这干嘛。”
“我没干嘛啊,我就是鞋带开了,去系个鞋带一下。”叶小美假装委屈地说。
“你不懂得跑步时,你要系鞋带需要提前打报告,或者在队伍的旁边停下吗?哪能在队伍中间突然停下,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安若曦愤愤不平地说。
“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我就是怕我鞋带开了,不小心摔倒会连累大家,所以我才突然停下系鞋带的。”叶小美继续假装委屈。
“你这叫没考虑?你看看后面这突然倒下的一片。”她气都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感觉不对,突然降低度,她就会真得踏着叶小美的身上过去,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纵然是再看不惯叶小美,她也不会趁机报复。还好后面的人没有生踩踏事件,也没有有人受伤。只是简单地倒了几个人,正当大家在后面吵吵嚷嚷时:“你们俩也不能用你们私人恩怨就让我们大家为你俩买单。”
墨漓从最前面折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堆人在那里吵闹,还不依不饶。他看着她们问:“怎么回事?”
“报告,我刚才鞋带开了,就系了鞋带,安若曦就说我是故意地让大家都摔倒。”叶小美提前告状。
“是叶小美不顾大家的安全,系鞋带可以在队伍旁边,高路上还有临时停车的便道呢,她可到好直接在队伍中间停下,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安若曦质问。
“好!你们两个人留下,其余的人继续跑步。”墨漓命令。
“墨校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下雨天摔倒连累大家才停下的。”叶小美继续委屈地说。
“好!你们两个人一会继续加罚五公里越野,再加五十个俯卧撑。”墨漓离开。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叶小美突然脸色苍白叫了一声“啊!肚子疼。”
安若曦看着她的样子,说:“你怎么了?”
“肚子疼,感觉好像亲戚来了。”叶小美捂着肚子,咬着嘴唇。
“走,我先送你回去。”
“那一会儿怎么办?墨校长会让我们离开吗?”
“没事,有我!”安若曦安慰她说。
“好吧!咱们走。”
她陪着叶小美离开,由于下雨的缘故她也不想让叶小美淋更多的雨,再说女孩子生理期也不能受凉,会对身体不好。所以就尽快让她回去。在宿舍里还不忘给她倒了一杯姜汁红糖水喝。
叶小美有点感动,说:“谢谢你!安若曦。”
“你休息吧,我走了。”
她用最快的度赶回去,但是还是迟到了。大家的五公里越野也刚结束回来,就看到墨漓脸色严肃地看着她:“为什么擅自离队?”
安若曦没有吭声。
“你的五公里跑完了?”墨漓再一次严肃地问。
“没有。”安若曦回答。
“你不知道什么叫军令如山吗?你只有执行。”墨漓再问。
“我现在就去执行,我去跑五公里。”安若曦就准备开启雨里跑。
“十五公里。”墨漓在她身后说。
安若曦没有吭声。
许滢可在旁边说:“墨校长,不是只加罚五公里吗?怎么又多了十公里?”
“她没组织,没纪律,她不是愿意跑吗?那就把叶小美的那份也跑了吧。”墨漓面无表情地说着。
“墨校长,你不能这么无情,小若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怎么这么对她?”许滢可在跟墨漓辩解。
“再说,你也去一起跑。”墨漓魔鬼的声音响起。在一旁的所有人开始把自己的嘴巴闭上,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
大家都解散了,而雨中只有安若曦在一个人跑着,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也不知是在去赌气还是在愤怒,还是在泄。让自己在雨中奔跑,越跑越快,也越跑越不知道疲倦一样。雨水和汗水从脸颊上,梢上流下来,或许还有委屈,都通通随着跑步的步伐跑出来。她讨厌那个大魔头,讨厌那个墨漓,不讲情面,不讲道理,不找借口,任何事情都是他说了算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很压抑,很不爽。一种不被认同和信任的感觉,让她开始讨厌这个男人。所以她才会一声不吭地接受,连反抗的力量也全部都省了。
她不愿意说,不愿意去迎合他,就想这个样子地泄。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两个字“执行”。
风里、雨里,突然在安若曦身边多了一个人,跟她一起并排地跑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墨漓。就那么安静地跑着,一句话也不说,也不问,不解释。
安若曦看着这个样子的墨漓,气性更大了,就开始加快跑,似乎比之前跑得更快了。而墨漓也随着她的加快而加快。安若曦继续加快度,墨漓也加快度。安若曦放慢度,墨漓也放慢度。她大声喊:“墨漓,你到底是干嘛?故意找茬的还是来给我添堵?”
墨漓没有吭声,还是跟着安若曦的节奏跟她一起跑。
她看着这样的墨漓,突然直接放慢度开始慢慢停下来走着。墨漓也一样,他看着她的样子,他才心底好像慢慢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她在赌气,因为今天的雨天她不单单只跑了十五公里,而是更多的公里,而是那种泄式地跑步。
墨漓看着安若曦,双手抓住她的两只胳膊,雨水从他的脸上顺着流下来,眼皮上的水珠,鼻子上的雨滴,嘴角,这所有的雨滴都在那张坚毅的脸上似乎有了点感情。他告诉她:“在战场上,所有的命令都必须执行,哪怕是错了。军人的职责就只有两个字,执行。不揣摩领导意图,不怀疑领导决定,不争辩、不反抗、不辩驳。这就是军人或者是对战友的绝对信任。因为每一个战友都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拿战士的生命去冒险,去试验。所以他们的决定肯定是权衡利弊做出的最好的决定。虽然也会有错误,那或许就是最小的错误决定。那就是让所有人必须去克服的问题,去全力以赴去解决的问题。因此,执行命令就是唯一的指令。”
该死地“执行命令”,该死地“不放弃生命”,该死地“墨漓脸上的那份坚持”,让安若曦再也给自己找不出任何的借口去反驳。该死地她会为此刻的他而动容,该死地她会为此刻的他而让自己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
这可咋整?安若曦,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感动?怎么会这个样子的没出息?怎么会就因为这几句话就可以松懈?
墨漓见安若曦的周身再也没有刚开始跑步时的怒气,也没有刚才的不甘。脸上又露出痞痞的样子说:“做我的女朋友,就得能吃得了别的女人不能吃的苦,就得能受得了别人女人受不了的怨,那样才有资格做我的女人!”
“谁要做你的女人?我充其量也就是个假女朋友而已。明白吗?假的,假的。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我才不喜欢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大魔头。喜欢你,我肯定脑袋被门挤了。”安若曦痞痞地说。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刚才安若曦的一句“我才不喜欢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大魔头”撞击,心底出现了一道涟漪,像给心湖划了一道口子。
他戏谑地邪魅一笑,“假的也得做得很好,要不即便是假的你都没那个资格站在我身边!”好霸道的一句!
“你!你!”安若曦气得没说出下半句“你就是个自大狂!”
墨漓没回一句,直接离开。没有回头,但是嘴角的上扬让他把脸上的冷漠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