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背过身来,脸上的狡黠之色藏在黑暗中,乐厚与费彬是瞧不见的。客栈内,瞧见衡山派的人离开,
费彬摆了摆手,遣散了周围人。
“师兄,伱觉得这小子如何?”
乐厚一边上楼一边道“也许有点天赋,却没太多特别的。”
他嗤笑一声,“这天下有天赋的少年何其多,没个几十年,成不了气候。”
乐厚忽又露出谨慎之色,“但莫大这只老狐狸狡猾得很,恐怕就连左师兄都小瞧他了。”
“不错!”费彬也将重点放在了莫大身上,“既借我们的手除南下魔教援力,又拿我们当诱饵来伏杀魔教。”
“他还真将我们当成了解开门派危机的钥匙。”
“整个衡阳局势,应该都是他在幕后一手运作。”
“收徒寻找传人,又杀我门下弟子彰显决心,莫大是打定主意要让衡山派偏安一隅,”乐厚踱着步子,“师弟,此行恐怕不会顺利。”
“衡山派早有准备,谋而后动,我们还是见机行事为妙,免得在衡阳吃亏。”
费彬自然点头,
到此刻还不能洞察局势,怕是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衡州府比预料中乱上数倍,初来乍到休想摸清底细,从鲁连荣手上得到的消息与真实瞧见的迥然不同。
衡山派真正的掌舵人,始终是莫大先生。
这一晚,嵩山一行人还是没安稳下来。
三更时分。
外面突然又响起了喊杀、兵刃碰撞的声音。
等乐厚他们冲出去,魔教的人又被打退。
四更天。
有轻功高明之人烧了马棚,周围尽是桐油,似乎想把嵩山派的人全部烧死。
赵荣领着几名内门弟子追了出去,最后贼人跳入水中逃跑。
再后来,
距客栈几百米外,有的衡山弟子闭目休息。
客栈内,被守护的嵩山派众人却无一人敢睡。
有些人内心矛盾。
怎么越靠近衡阳城,魔教反而越多?
翌日一早,
赵荣一脸‘疲惫’地领路,顺着五神峰脚下到雁城城北。
嵩山一行人的精神普遍不好,费彬的弟子在路上无精打采、偶尔打着哈欠
这种困顿似乎传染到了雁城。
城西同福客栈,今早没人打拳练拳。
跑堂、伙计,账房,甚至是掌柜的,大部分都带着惺忪睡眼,可仔细朝他们眼里瞧瞧,困顿的眼中又藏着兴奋,这倒与嵩山弟子不同了。
……
没到正午,嵩山一行人便来到衡山派驻地山门前。
掌门人莫大先生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费彬与乐厚一起打招呼“莫师兄安好。”
“费师兄,乐师兄安好。”莫大客气又谦卑,不敢在嵩山高人面前尊大。并朝嵩山派方向拱手,道了一声,“左盟主安好。”
他的礼数一贯周到。
论以往,莫大先生在费彬与乐厚眼中的形象,多半是外表寒酸平庸,似是个市井小人,做事小心翼翼,谁都不敢得罪。
但这趟走下来,再瞧莫大的破烂衣衫,反倒认为他老奸巨猾,刻意伪装。
不过,费彬与乐厚只在心中暗骂。
愈是认识到莫大的危险,愈不敢像往常那般小觑。
心里一忌惮,如何嚣张得起来?
再加上这一路的折磨颠簸,嵩山二位太保早没了下嵩山时的鼎盛气焰。
他们的目光皆在莫大身上,连莫大身旁的赵荣也懒得再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