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们这些个肩客搬夫跟着沾光,各都涨了不少工钱。”
“这些天的活又很足,干完之后少不得切点猪头肉,再沽酒来喝。”老汉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苍老的脸色满是期待幸福。
“原来如此。”此番画面赵荣见过多次,每每都让他心头触动。
老汉又朝雁城东北指了指,“少侠一表人才,可去衡山派驻地试试,往年衡山派招人都需熟人介绍,这次开春,忽听说对外收些天赋好的年轻人,真假小老儿就不知了。”
赵荣“哦”了一声,全师弟办事挺牢靠,消息传播得很快。
“老伯,你觉得这衡山派如何?”
“小老儿也没去过衡山派,哪懂那许多,”老汉露出一排黄牙,“不过有个道理大家伙都懂,衡阳城是个安生地。”
“恶霸、强盗比其他地方少。”
“衡山派是名门正派,有他们在衡阳,那些作恶的人就没那么大胆子,路过此地的绿林人也得收着脾气。”
赵荣朝衡山派方向瞧去,脸上有一缕明媚之色。
();() “多谢指路。”
他松开搭在车上的手,又顺手掏出一点碎银子放在推车上。
老汉反应过来时,赵荣已经抓着缰绳继续朝东面去了。
“少。。。少侠!”
“猪头肉,酒,本少侠请了。”赵荣哈哈笑了一声,身形在老汉眼中逐渐远去。
老汉赶忙道声谢,掂量了一下碎银子后满脸惊喜,又推车运货去了。
赵荣一路打马来到浅滩边的临时乌篷坞。
这里烟火气更浓了。
很多码头帮工、赶脚客、逋客、掮客都在这边找吃食,突出一个廉价物美、饱肚。
据说以前江边上的船工常宿与河滩,停船即生火做饭驱寒,炊具仅为一個瓦罐,罐中盛汤,加入从小贩那买来的水牛内脏煮一煮,美不可言。
这便是古代火锅。
前些年辣椒传到了衡阳、永州等地,以致于赵荣老远便闻见味了。
酒熟餔糟学渔父,饭来开口似神鸦。竹枝待凤千茎直,柳树迎风一向斜。
堤岸边,柳树下,嘴叼一根柳枝的全子举正盯着水面,马蹄声响让他回过头来。
见赵荣近前,忙献殷勤过来牵马,哪知透骨龙对着他响鼻警告,全子举哪有好话:“师兄,见过好几面了,这畜生竟比驴还倔。”
“你总是想骑它,它觉得你不像好人。”赵荣开了个玩笑。
全子举哈哈一笑没接话,朝四周看了看,“沿途师兄听见风声了吧,我在码头待了好些天,明里暗里让我们的人配合尚玉康,这事可没办砸。”
“不错,消息算是整个传出去了,”赵荣又谨慎追问一句,“你找的那些人信得过吗?”
全子举不敢嬉笑,认真道:“清清白白,家家都在衡阳住着。”
“冯师姐带着你给的信去了宝庆府,估计七八日才能回来。若是那边愿意帮忙的话,咱们这活就轻松不少。若是不愿帮,那就多叫些门人,最多三五日便能准备好。”
赵荣笑了笑,“时间差不多。”
“尚玉康那边已经妥当,只等师兄给讯。”
“等晚间,我去一趟赤狼帮。”
赵荣突然想到赖志芮,又叮嘱了一句,“沙角岛的人可以朝东边撤,留点人提前在安仁那边候着。”
全子举皱着眉,心说这么做是不是太分散了。
但还是听从了赵荣的安排。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阵吆喝声,又有船驶入码头。
水波晃荡,跟着一个大浪掀起,狠狠打在堤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