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哭,就在这里哭个够吧,千万别忍着,憋坏了就麻烦了。”
顾景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滚开!”
宴琛摊摊手,无所谓道,“okok,那我走了。”
顾景舟不予理会,理智渐渐被拉回现实,恢复了往常那般高贵优雅的姿态。
宴琛也不再自讨没趣,眼角抽了抽,带着一脸无奈的神色离开了书房。
偌大的空间安静极了,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声音。
顾景舟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他的指甲掐进肉里而不自知。
他在用痛楚提醒自己——沈鸢鸢死了,她死了!
顾景舟,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狂躁不安的内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项城敲响了书房的门,低低唤了声,“boss。”
顾景舟站在一张悬于墙上的硕大地图之前,已经站了有些时候,背影一动不动。
目光沉寂,他轻吐一句,“进来吧。”
项城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沈氏集团最近的股票跌幅非常厉害,您看。。。。。。。”
顾景舟敛去眉宇间浓重的哀伤,又变成了那个精明干练的商场帝王。
转身拿起文件翻阅,越往后看眉心就越拧越紧,刹那间冷意翩飞。
“他们倒是会抓机会,以为鸢鸢去世了,沈家的事我就不会插手了。”
项城有些走神,把停留在boss一夜之间长出来的白的视线挪回。
“沈氏集团一直是沈小姐的父亲在管理,他的才能毋庸置疑。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似乎越来越懈怠,尤其是最近股市异动频繁,难免会引人趁虚而入,”
顾景舟将文件合上,抬眸吩咐,“让他好好歇着吧,我会派人去处理这件事的。”
“是。”项城恭敬的退出。
顾景舟将钢笔盖压下去丢进笔筒,双肘撑在办公桌上,抬手捏捏眉心。
他疲惫不堪的垂下眸子,桌角的实木地板上的一张纸条映入眼帘。
他躬身捡了起来,盈盈之间,握着纸条的手指纤细如玉。
因为用了力,便显露出浅浅的筋骨。
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漂亮的小字:今天的月色很美,我想听你说风也很温柔。
目光触及到那一行小字时,心脏仿佛被针扎过一样剧痛无比。
书房每天都有佣人打扫,用一尘不染来描述都毫不夸张。
毋庸置疑,纸条是从相框里掉出来的。
相框是他车祸之前就有的,他一直以为照片上的是沈嫋嫋。
心中霎时一片骇然,神情飘忽起来,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猜想。
双手微微颤抖,桃花眸子里淋漓尽致的展露出,不可遏制的后悔莫及之色。
小字帮他唤回了遗忘的最后一段记忆。
少年坐在草坪上,冷若冰霜的模样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离他最近的那朵云正好被吹散,橘色的晚霞漫在天边,光就这么落在他侧脸上。
少女站在一米外,抱着书和一叠纸正看着他,忽然就对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