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急忙将她扶起,替她拢了拢披散在额间的长。
沈鸢鸢的视野渐渐恢复清晰,眼前是送她来墓地的司机,正担忧的注视着她。
“您还好吗?”司机试探性的问。
雨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雨刮器不停的工作着,车窗蒙上一层雾气。
伊琳娜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车窗上写了个perfect。
亚辛余光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侧扫了一眼没吭声。
伊琳娜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在单词上面画了个叉,唇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亚辛,你干的挺不错的,是个有慧根的,一点就通,我给你记一功。”
亚辛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长期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中,他拥有野兽般的洞察力。
沈鸢鸢如痴如狂的样子似曾相识。
他迟疑提醒,“主人,您的目的是为了让沈小姐对顾二少产生恨意,但…”
伊琳娜浅蓝色眸子沉了沉,一记刀子眼划过亚辛的侧颜,“但什么?”
亚辛喉咙咽了咽,“物极必反,您不怕沈小姐因爱生恨把顾二少杀了吗?最后您什么也得不到。”
伊琳娜轻蔑牵扯起唇角,“她不敢,她已经不是帝都最艳丽的那朵红玫瑰了,现在的她骨子里已经渗透进了懦弱。”
亚辛噤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玫瑰花落败时坠落进泥潭里。
也还会残留它曾经的芬芳,即使腐败了,也还能依稀看出来它原来的芳华。
伊琳娜摊开白皙的手背仔细欣赏着,唇角始终挂着的弧度,显示着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
她想起沈鸢鸢失魂落魄的模样,快意涌上心头,“沈鸢鸢不是自恃清高吗?那就让她尝尝什么叫自食恶果。”
沈鸢鸢的确对顾景舟起了杀心。
她无神望着窗外飞流逝的风景,一声惊雷炸开,夹带着闪电。
这道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显得格外阴森。
杀人犯这口大黑锅她背的够久了,多一个沈恙加持在这口黑锅上的重量,她也只能被迫咬着牙扛起。
她以为五年前她腹背受敌,全世界都把她抛弃了,殊不知还有沈恙站在她身后。
沈鸢鸢恍惚住,沈恙清秀的五官浮在车窗上,她抬手去触碰,一碰即散。
她收回手,视线落在指腹上的伤口嗫嚅,“我会帮你报仇的,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报仇不仅是为了沈恙,还有她被禁锢的灵魂,记忆里慈爱的伯父伯母,以及那个还未成形的宝宝。
车子还是来时的那辆,司机也是,坐在后座的也还是沈鸢鸢,就连空气里的沉默的味道也都一样。
可是又似乎都不一样了。
沈鸢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沈家庄园的,直到司机一个急刹车,才把她飘远的思绪拉回。
车窗徐徐摇下,司机探头望向项城,“项特助,你站在马路中间干什么啊?”
项城绕开车头,叩响后座的车窗,“沈小姐,我有些东西要给您。”
沈鸢鸢摇下车窗,“什么东西?”
项城从车窗递进去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本离婚证,一张婚礼请柬,一串项链,以及一盒药膏。”
沈鸢鸢瞥了眼封存的盒子,显然这些是顾景舟嘱托项城送来的。
她本不想收,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要接近顾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