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厕所。
怎么办,要不要进,一场头脑风暴在眼前展开。
都到这了,不进去是不是有点前功尽弃了。
她意识迟钝的想着。
身体比脑子快。
反应过来时,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
Vip病房的卫生间到是格外干净,异味大多都被浓厚的熏香覆盖,地上是松软的防滑垫,抬手边上不同高度防止老人摔倒的扶栏。
她伸手够住一个扶栏,借力跪起身,然后两手拉住不同高度的扶栏,力起身。
刚站直两秒,就摇晃着险些摔倒,靠胳膊强撑在洗手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静默了两秒。
她愣在原地,直直盯着镜子里的人。
黑色的身影,是没有血色的憔悴,形如枯槁。她抬手轻抚上了那个肩颈上的疤,指尖不受控地颤抖,像一个滑稽的悲剧,僵硬地暴露在眼前。
紧接着代替缄默前来拜访的是,悲痛。
片刻就纵横在脸上的凉意,却好像无法消停。
哽咽着,与她再次重逢的
是那个曾经狼狈至此的少女。
却怎么还没死去?
悲伤是很消耗体力和精神力的,半分钟后少女就支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不杀了她?
这还不如杀了她
将她苦心经营的虚伪粉饰都尽数摧毁,剥掉了尊严的树皮,露出了腐朽的枝干。
还不如,杀了她……
让一切都消散,好像从没存在过。
呵……
她扯着嘴角病态地笑了,眉眼倦怠又暗藏着嘲讽。
但未干泪痕重重叠叠,都写着悲痛。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倒没有什么惧怕的
毕竟像她这样数次游离于生死的鬼魅,不是更恐怖些吗?
没什么力气了
她想了想,就算厕所干净也不能睡在厕所里。
她喘息了许久后,又只能选择爬回去。
十分钟爬到床边后,倒让她又犯难了。
床沿很高,床边借不了力。
她爬不上床。
反复尝试了数次后,才不甘心地放弃了。
她翻个身平静躺在地毯上,
累了,毁灭吧。
她拽下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自暴自弃地闭眼,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