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淮煙注意到向默的視線在四處瞟著,能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今天你床上很乾淨,」向默說。
「你是在找『不乾淨』的東西?」淮煙問,「你很期待?」
「如果你這麼理解的話,」向默說,「你叫我上來,是想做什麼?」
「你覺得我叫你上來想做什麼?」淮煙走到向默身前,伸出手,隔著向默的毛衣摸了摸他衣服下的頸環,順著頸環的弧度從這頭滑到那頭,儘是挑逗。
聽到向默呼吸重了,淮煙又後退兩步,笑了:「你在想什麼?當然是給你挑衣服啊,你總不能穿這身衣服去見我爸媽吧。」
向默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舔了舔唇角:「確實,所以我該穿什麼?」
淮煙推開隱形衣帽間的門:「跟我進來。」
當年他們雖然分居了,但是主臥衣帽間裡的衣服還都是兩個人的。
一面是淮煙的,裡面都是各式西裝跟襯衫,另一面則是祝城淵的,各種款式都有,運動的,休閒的,正裝,包括他需要外出考察時的工作服。
這三年,安諾都會按照淮煙的要求定時清洗晾曬祝城淵的衣服,就好像祝城淵還在一樣。
或許是冥冥中註定,他真的還在。
淮煙已經給爸媽打了電話,說會帶人回去,平時他自己回去,穿著都很隨意,這次帶向默一起,不一樣。
淮煙先給自己挑了一身偏休閒的西裝,不至於太嚴肅,但也不會顯得太隨意,他也要讓爸媽知道,他帶人回去的認真態度。
他又根據自己衣服的款式跟顏色,給向默挑了一身同色系搭配的西裝跟皮鞋,又仔細挑選了一條相稱的領帶捏在手裡。
向默接過衣服原地轉了一圈,衣帽間都是隱形櫃門:「換衣間在哪裡?」
「怕什麼?」淮煙後背倚著衣櫃門,抱著胳膊看他,「就在這裡換。」
向默打住四處找換衣間的視線,直接脫了身上的外套跟毛衣,最後是褲子,很快整個人赤裸著站在淮煙面前,只剩一條內褲。
淮煙的眼神很直接,從向默的頭髮絲一直往下看到腳指頭。
他比三年前瘦了一點,但身上的肌肉一樣寬闊緊實,彎腰脫衣服時後背跟大腿肌肉緊繃出挺拔的力量感,淮煙還記得曾經淌在他身體裡的觸感跟溫度,滾燙的。
以前他身上的傷疤沒有了,又多了一些的傷疤,後背,腰側,大腿,傷疤有有舊。
舊的顏色已經很淺,而最的那條,是向默手臂上被他用刀劃出來的傷口,很長。
他給上的藥是最好的,可以加外傷傷口的癒合,早就不出血了,現在只剩一條淺淺的紅色痕跡,跟周邊的皮膚顏色不一樣。
「疼嗎?」淮煙看著向默手臂上的疤問。
向默知道他在問什麼,快套上褲子,又快穿好襯衫,把手臂上的疤遮住,然後說:「早就不疼了,只是有點兒癢。」
等向默整理好衣服,淮煙拎著手裡帶著暗紋的藍色領帶,走到向默身邊,揚起脖子:「領帶我給你系吧。」
向默沒反對,抬了抬下巴,淮煙把領帶套在他脖子上,壓在襯衫衣領下。
淮煙系領帶的動作很慢,好像是第一次幹這麼精細的活兒,手指捏著領帶繞過去又繞回來,還有兩次弄錯了,又繞回來繞過去。
襯衫很薄,淮煙隔著襯衫能隱隱看出他脖子上頸環的輪廓,淮煙停下給他系領帶的動作,隔著襯衫又摸了摸頸環。
向默的呼吸瞬間就亂了,脖子上起了青筋,喉結也滾了幾下。
「你不會系領帶?」向默垂下眼低聲問,聲音跟喉結一起滾著,聽起來好像被什麼磨過,有些粗糙的沙礫感。
「當然會系。」淮煙說。
「那你現在就是故意的。」向默垂著的視線從淮煙的眼睛上滑到他的嘴唇上。
「三年多沒給人打過領帶了,手生了而已。」
假話,明顯的假話。
淮煙說完,唇角勾了勾,那個翹起來的弧度上塗了一層誘人的濕潤感,向默覺得自己掉進了未知的潮濕地帶,快往上生長的藤蔓捆住了他的雙腳,拽著他的身體正在往下深陷,他還沒有任何救生設備。
從那天晚上的頸環,一直到今天的領帶,只要跟淮煙相處時,向默一直處在劣勢,他所有的節奏都被淮煙帶著走。
雄性的攻略本性跟好勝心開始膨脹,向默看著淮煙修長白皙的手指還捏著領帶在他脖子上繞來繞去。
一看就是存心的。
向默笑了下,左手一把捏住淮煙還在亂動的手腕,右手攬著他的腰,又用力把淮煙翻了個身。
向默從身後扣著淮煙的身體,又帶著淮煙邁了兩步,最後站在巨幅落地穿衣鏡前。
淮煙重心不穩,另一隻手掌心直接撐在了玻璃鏡上,指腹緊緊貼上鏡面壓出白痕,手指骨節曲著,因為過於用力,手背上的筋脈都出來了。
這個姿勢很曖昧,淮煙的上半身是微微往前傾的,以至於腰跟屁股是往後翹著的。
向默就站在他身後,手心還扣著他的腰,兩人身體隔著幾層布料貼在一起。
同為男性,淮煙當然知道這個姿勢的壓迫性跟侵略性都是出自向默的故意,是在反擊他剛剛的故意。
淮煙不想認輸,立刻收回撐著玻璃鏡的手,站直身體:「領帶還沒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