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的三人立即注意到了院子里多出的人。
是个黑衣少年,黑袍上大片银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即使刚刚还打斗在一起,但面对一个凭空出现的人,三人立即又拧成了一股绳。
“敢问道友有何要事?”段木率先出声。
这人修为不低,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显然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
“是你们骗了她?”
那少年开口,声音平静,面上也没什么情绪变化,似乎只是问这个问题本身。
可那看不出阶级的修为,平静到近乎隐匿的气息,让人觉得,这一身黑衣之下,是高深莫测的力量。
她?
三人立马想到了曲莺时。
不管这少年指的是不是曲莺时,他们也不会顺着他的话回答,少年显然来者不善。
“道友若无事还请离开我们院子,夜深我们要休息了。”
几人默契休战,直接送客,特别是郑道友,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脚上滑溜溜地就靠近了屋门。
他伸手就要推门进去,但一根头丝细的灵力咻地飞过来,直接套住郑道友的脖子。
毫无还手之力,郑道友只觉得脖间一紧,人就飞了过去。
他双手捂着脖子,痛苦地嗷呼:“道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最后要把那小姑娘丢去喂赤眼烈兔的不是我,是红鸢是红鸢啊!”
郑道友挣扎着指了指另一边的红鸢,而自己则弓腰驼背,对着楼止一阵跪拜磕头。
“为什么骗她?”楼止语气里没有指责。
曲莺时在客栈睡下了,他本也想要入睡的。
但脑海里出现了白日在深林找到少女时的模样。
像只街边哭花脸的脏兮兮小猫,有些警戒却又不多,明明已经被人伤害过,却还是因为一句没有保证的话又重新靠近。吃到好吃的,就忘了难过,开心地喵喵叫。
他生出些好奇,谁骗她?为什么骗她?骗她什么?
“我没骗我没骗,都是他们,不关我事啊!”
郑道友深觉危难临头,赶紧将自己撇清。眼前这少年,连段木也不是他对手!
楼止将目光放到拔出剑的段木身上。
安平镇的人修为都不算高,筑基的修士都凤毛麟角,因此段木这样只差临门一脚就要筑基的人,几乎能横着走。
谁见了段木,不说有多恭敬,至少也不会凑上来惹麻烦。
但眼前少年,实在神秘莫测,令段木产生极强烈的危机感。
可他也不是郑道友这般缩头乌龟的做派!
便梗着脖子道:“道友有何目的不妨直说,如今这般打听未免婆妈了些。”
段木内心是有隐隐害怕的,怕自己这话一出,少年恼羞成怒动手。
但他没有。
那少年只又将目光移到剩下的红鸢身上。
红鸢虽着一身红裙,脸上却有些白。
三人里,郑道友是只欺软怕硬的乌龟,段木是根执拗不变通的木头,她才是那个懂得审时度势的。
此时此刻,她嗅到死亡的味道。
到底要如何,才能拿出筹码,得以从眼前这少年手里换回一命?
骗人、编造是万万不可的。
她得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一分一毫都不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