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几人刚刚吃过早饭便有临海候的使者前来,说临海候有请要商议军事,三人便要起身前往,但使者却说道:“三位大人,我主吩咐过,说只请萧将军一人前往。”
“这不是三地联盟吗,为何只请岳西使者,我们江南呢?”依然穿着一身男装的楚月惜问道。
“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在下只是个传话的。”使者回答说。
“放心,既然已经答应结盟,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临海候做的奇怪事也不只这一件了,我且去看看。倒是你好好呆在驿馆,千万别乱走。”萧瑾嘱咐道。然后便跟使者离开了驿馆。
楚月惜正在十分担心的等待着,没过多久,又一名使者出现了,使者走上前道:“奉我家主公之命,请江家大小姐前去议事。”
鲁靖上前道:“大人是不是听错了,江家只来了老夫一人,那有什么大小姐啊?”
“回先生的话,我家侯爷确实是这么吩咐的,还说楚军师一听便知其意。”使者道。
鲁靖皱着眉看了看楚月惜,楚月惜则说道:“有劳大人稍等片刻。”然后便拉着鲁靖到了后屋,说:“鲁叔叔,这一趟我看来是非去不可了,本来我们隐瞒身份就是对临海候的不敬,身份被拆穿后本应上门赔礼,临海候这也是给了台阶,我们不能伤了他的面子。”
“话是这么说,可萧将军不是嘱咐你不要出门吗?”鲁靖说。
“去临海候那里应该没事,萧瑾不是也在那吗,”楚月惜说,“何况这临海候性子奇怪,万一怪罪下来,坏了联盟大事,那我们就白来了,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于是她便回到自己房内,换回了女装,再次出现在使者面前时,那使者眼睛都看直了,眼珠子恨不得镶在楚月惜的身上。
“有劳大人带路。”楚月惜柔声提醒道。
这时使者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了神,十分抱歉的引着楚月惜上了马车。
过了不久,马车停在了一处别院外,楚月惜下车一看竟然不是侯府,刚要询问身边的使者。就见别院的门突然打开了,门内出来两个侍女打扮的女子,两位女子走到楚月惜面前,齐声道:“江小姐,我家侯爷有请。”
楚月惜只好跟着侍女往前走,但是侍女并没有回到院子里,而是引着楚月惜来到院外的河边,河边开满了一种粉红色的美丽花束,香气扑鼻,花丛中,有一个延伸到河里的木头栈桥,栈桥上修建了一座精致的凉亭。凉亭内,一位白衣少年正坐在那里,扶着亭子的护栏背对着他们而坐。
侍女走到亭子外,低声说了一句:“侯爷,江小姐到了。”
白衣少年转过身来,果然就是魏献。
魏献微笑了一下,一伸手说:“江小姐请。”
楚月惜这才现魏献身边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都是当地的水果和点心,还有一壶茶和两个十分精致的茶盏。
楚月惜急忙施礼道:“见过临海候。”
魏献则十分不在意的说:“楚小姐不必多礼,今日我们不谈政事,我只想以朋友的身份跟楚小姐说说话。”
楚月惜听罢便坐了下来说:“侯爷当我是朋友?”
“怎么?我不配么?”魏献依然只是看着远处的水面淡淡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点突然,受宠若惊。”楚月惜说。
“哈哈,该高兴的应该是我吧,能有美人相伴。”魏献说着慢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楚月惜。
“侯爷,我脸上有什么吗?”看见愣住的魏献,楚月惜忍不住问道。
“那到不是,我曾经根据楚小姐男装的样子想象过本尊应该是什么样,结果还是被这美貌惊呆了。”魏献说。
楚月惜笑了一声说:“侯爷太夸张了。对了,您之前不是已经把萧将军请来了吗?他人呢?”
“萧瑾此刻正在我的侯府与闻双商议军情,他没在这里,我骗你的,咱们扯平了,互不相欠。”魏献突然嬉皮笑脸的说。
楚月惜十分无奈,暗自在心里低估了一声:幼稚!,但是嘴上却说:“多谢侯爷既往不咎,侯爷唤我来不是只为了‘平账’吧。”
魏献笑了笑,向亭子外挥了挥手,两名侍女便走开了,然后他拿起茶壶,为楚月惜斟满茶说:“尝一尝我临海的特产,估计江南没有这种茶吧,对了,除了我父亲和母亲,喝过我斟的茶的人,你是第一个。”
“侯爷,您这,让我太惶恐了。”楚月惜有点不知所措的说。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魏献感慨的说,“那样会轻松很多,不用在意文武百官的态度、不用考虑临海的存亡。”
“侯爷既然生在王侯之家,就注定了这一生与普通人的区别,上苍选中了侯爷,就证明您有这个能力。”楚月惜说。
“累啊,”魏献叹气道,“我从父亲手中接过这临海也有一段时日了,这种疲惫难以言表,文武百官都是跟随父亲的旧部,我倒是不担心他们的忠心,可是他们的资历都比我老,都觉得他们比我了解临海、比我了解天下,看着他们我就头疼。还有那个闻双,是我临海的名将,人称‘兵仙’,在百官中威望最高,有的时候我甚至分不清这临海究竟我是主还是他闻双是主。”
“侯爷,闻将军心系临海,应该不会有二心,您多虑了吧。”楚月惜安慰道。
“闻双乃是我父亲临终前托孤之人,我也知道他信得过,但是我就是想摆脱这种束缚,让临海按照我的意志展,让父亲看一看我的本事。”魏献说。
“侯爷莫急,慢慢会好起来的,您现在只需要多学多看,积累些经验,众将日后自然会对您心服口服,这次联盟就是一次机会,当您带领临海取得胜利之时,便是众人对您刮目相看之日。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尽早培养些年轻将领作为心腹,日后也都会是临海的栋梁之才。”楚月惜说。
“你相信我吗?”魏献看着她说。
“当然相信,您心思缜密、沉稳,而且胸怀大志,临海一定能在您的统治下长治久安。”楚月惜说。
“希望你能见证那一天的到来,”魏献说,“谢谢你愿意听我牢骚,能多留几日吗?我现在只有你一个能说话的朋友了。”
楚月惜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魏献会说这样的话,她犹豫了一下便说:“侯爷,眼前大战在即,片刻不能迟疑,我跟萧将军应该尽早各自回营。”
“萧瑾是岳西的第一名将,他要回去我必不阻拦,但是你又不是军中之人,想必江南侯也不会让你上战场吧,何必急着走呢。你也不必立即答复我,想好再说。”魏献微笑着说,但是那笑容中却有一丝让人不敢拒绝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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