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立着的两名便装侍卫要进来了,他赶快向他们摆手。
不怕打架,怕吵吵出来,是塌天的祸。让人知道皇上在这儿丢人,那就完蛋了。想保着福临,就不能耍横的。
忍吧,一忍解百祸。这边不说话,那边就更凶了。
“哎你倒是说话呀,刚才那么吼我们,现在跟个二乙子似的。”一个,顶到福临的脸上来了。
“就是,我们瞎胡说你倒是来点真的呀,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又一个,拍他的胸口,抓他的衣领。
“嘿,跟个大姑娘似的,其实你没有下边吧?”还有一个淫|笑着,直接伸手去抓他去了。
妈呀,这些比强盗还吓人呐。福临一脸的汗,心跳得快出去了。马上叫:“吴……”
吴你个头。吴良辅心想让你叫出来还得了。他把嘴一扣,往后拉,对着这些人一脸笑:“嘿嘿,诸位呀,出来都是图个乐子,行啦行啦,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你们的账,算我的东,伙计,写下来!”
张嘴是祸。起先麻脸只是有点怀疑,这下公鸭嗓完全暴露了。纵然吴良辅刻意压粗了嗓子,还是不行啊。
算了,别惹事。从猜想中得到更多的乐趣,麻脸随着那些人坐回位置上,大家嘀嘀咕咕地,继续刚才的快乐。
边说边笑,边指他,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看着这些亲密无间的人肆意诋毁。福临的脸像被撕掉皮的树干,特别可怜地晾在那儿,任“风吹雨打”。他恨极了,气得直掐吴良辅的手。吴良辅正要牵他出门,哎哟叫了一声,放下银子,拉着他就跑。
“哈哈哈!”果然一阵哄堂大笑。
福临气愤地回头瞪,吴良辅却把他的脑袋扳过来,低吼一声:“主子,忍忍!”
出门后,侍卫跟着,心里也在笑。
是的,就连他们也觉得哭笑不得。人们都说爱民如子,皇上却被奚落调戏得毫无还手之力,这还真是“顺应民心”了,活该,谁叫你们这些当主子的,平素不拿奴才当人呢。
别以为这样就没人认出来。刚出门口没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亲切又亲热:“嘿,吴公公!我可算见到您啦。咱们上回说得那事儿皇上……”
完蛋了,是常阿岱,那个贪财鬼怎么阴魂不散呢?吴良辅真恨上回伸手要了他的银子,可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掀出来呀。
说起来也有一阵没见了,上回还是托乌云珠的福,那会儿她才回娘家没两天,福临要吴良辅去看,回来的路上,手痒了又赌几把,全输光了,是常阿岱把他救出来的。
这不是第一回了,也不是白救的。那会儿常阿岱说吴公公啊,我听说皇陵起大雷给劈了,您看这个咱们得修,您什么时候在皇上面前说一声,只要能把这个差事派给我,不管派多少银子下来,咱们二一添作五,您看怎么样。
吴良辅当然要答应,可是谁知道那天又会陪福临出来一回,还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见不得人。借伤躲祸藏了这么些日子,常阿岱肯定会以为他是拿了银子不办事。所以,他肯定一有空就到附近转悠,逮他。
这下好了,连皇上也逮着了。常阿岱本来高高兴兴地望见,没注意旁边,结果一转眼……
脸绿了。他一边说着“哎哟喂”一边向后退,福临眼一瞪:“你干嘛呢!”
“我可不知道您在这儿。”大街上不能跪,偷偷地打个千就算过去吧,常阿岱把手一拉,拽他去旁边,向后指:“皇上,您怎么来了?您,您找,找那位?”
搞错了,可是真有人在福临身后走来。
再转脸时,该着福临脸绿了。那是博果尔两口子,还有济度和他媳妇。
正好,都齐了,还都在茶馆门口。里面热闹的声音像潮水一样,福临真觉得耳朵疼。
“您怎么不进去啊。”博果尔挽着雪凝对他笑:“在门口站着。”
“我,我才……”福临想跑了,可是他不能。因为济度在另一边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