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玩完了就跑。什么东西!
床上的时候,福临还霸气地说护她一生一世,永不离分。原来,这就叫“一生一世,永不离分”?
马车逃开的时候,听见的乌云珠边哭边笑,不肯回头。
她像走上刑场的勇士,拖着受伤的脚,一步步地拖。阿玛死了,她得回去看。
鄂硕是睁着眼睛咽气的,样子很可怕。唇边的血沫还没有擦净。一只手支在病床上,僵持着,像是要打人。
弥留之际,他醒过一次,没见到乌云珠,真不甘心。最后的心愿,他没达成。
隔了这么久。乌云珠终于来了,钻心的痛动作艰难。才刚刚进门,就被大力扫去一边。继母的巴掌来得很快,像一蹿火。
“这是老爷最后的愿望。”如万世仇人,继母狠狠地砸了下去:“他没亲手打着你,死不瞑目!没关系,我替他!”
乌云珠只有哭。她又倒在地上,这回真爬不起来了。有不少碎渣子,嵌到她肉里,继母刚才发火砸碎了很多茶杯,腿被它们划得好多血。
既然避不得,那么发生什么就只好承受。片刻之间,她的脸已不成形。年幼的弟弟费扬古立在床边,哇哇大哭,吓坏了,可是他也没有拦。鄂硕在临死前说过,永不原谅!
再一会儿,下人们像丢畜|牲似的,拖乌云珠扔出门外。她带回娘家的人,只有吉雅嬷嬷是外来的,所以也被赶出来。
雪渐渐大起来了,陪在这儿挨冻可真冤枉。吉雅于是不高兴地问:“福晋,动得了吗。”
心里是不乐意扶的,被她牵累十分可耻。前几天乌云珠天花乱坠地告诉吉雅:皇后将你送出去了,接收者是我,这是皇上的旨。所以以后,你得安心给我办事,有你的好处。
如今的实况,越发证明她是吹大牛。
这副惨样儿,想必主子看见会很高兴。吉雅在想,要怎么样才可能尽量甩脱她,扔下她不管。
乌云珠没力气说话,她只是哼哼。吉雅老大不情愿地搭了把手,扶她起来问:“您回家吗?”
家?哪儿还有家?夫家,娘家,两头都断绝。皇宫是家吗?屁!就连福临,那个没良心的,他都跑了,还有什么指望?
这是想我死吗?乌云珠抬眼,看见唯一伴在身边的下人,也不拿正眼瞧她,真是万念俱灰。
她不知道,其实福临有留人给她,只是天太冷,那个人忍不住跑开,去买壶酒暖暖。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再跑回来,乌云珠和吉雅已经不见了。留下纷乱的脚印,让他瞎猜。
有道是祸不单行,另一边,当被劫持的福临睁开眼睛,他都要吓呆了。
“苏麻嬷嬷?”这是某家客栈的上房,他不相信眼前的身影:“您怎么会来的,啊?”
“福临,你不见了,主子她很生气,是我拦着她,说我来看看,听说在襄王府外边逮得你,你真去捣乱了?你怎么那么傻呢?”苏麻靠过来安抚他:“还好来得及,不然得闹大笑话。”
这事自然是从皇后那儿漏的,福临骗人说他宿在那儿,可是太后不放心。这是博果尔大喜,怕他会去闹事。正好慧敏全然想教他出洋相,当然就要推一把,是苏麻好心,才来帮忙。
本来,截住福临就该马上回宫。可是苏麻还想帮忙圆谎,所以先找个地方,把人弄醒。该说嬷嬷太善良了吗?居然只想到这一层。这也太可笑了。捣乱,把人命都弄没了,叫捣乱?
“大笑话”已经诞生了,要命的大笑话!
是她还好,是她就有救。福临不由分说地扑进怀中,哭嚎哀求:“嬷嬷救我,出大事了,我扛不下来,您帮我,一定要帮我,不帮我,我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