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阿哥,她这么着急的就把腊月将来的孩子定位为二阿哥了,因为太想腊月生在前边,所以她决心要把挡路全部搞死,一个也不留。
任何潜在的对手,她都不会姑息,任何一个人,只要对皇上有非份之想,就是她的死敌!任何人!
为了打探消息,哪怕是坤宁宫的一个小小宫女,她也塞了银子。还真别说,带回来的消息好管用。
“什么?皇上看上咱们家‘二妮’了?”佟夫人听得匪夷所思:“你别搞错了,别骗我!”
这个小宫女是绿叶手下的紫绣,今天莫名其妙地挨了慧敏的打,所以大概特地要报复她,破坏她的心愿:“不会的,夫人,我亲耳听到的,皇后亲口夸她来着,对皇上说,要是他真喜欢,就替他想办法,把二小姐接进宫来。”
二妮是腊月的堂妹,正名是雪凝。小半岁,选秀的时候,因为感染风寒,起了一身疹子,气色实在不好,还有综合考量,腊月已经选上,于是把她涮了下去,人是很好的,脾气和相貌也有几分像。
按年纪,眼前要她嫁人正是好时候,不过皇后在搞什么鬼,她怎么会是这么好脾气要做媒的人?还是佟家的人,她想干嘛呀?
不行,绝不能有人来跟腊月争,特别是自己人,那就更让人看笑话了!佟夫人立刻决定要打听清楚。她马上溜回家一趟,奇怪的是,这两天,雪凝还真的天天进宫,去见皇太后,但是为什么,他们又不说。
糟糕了,佟夫人很快胡思乱想起来,她想,这一定是皇太后看上了她,当初选秀的时候,听说太后就对雪凝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会不会是旧事重提,要让她进宫呢,按说就雪凝的长相,虽然不如腊月那么甜,可是眉宇间自有一种英气,柔中带刚,从来不扭捏娇气,这点倒是跟太后很投契,万一真是被她看上,皇后再努把力,这事要说成,还能不成?
这下,皇后岂不是又讨了太后的好,又让佟家“自相残杀”了?毕竟是一家人,腊月也不能吃醋不是吗,从表面上看同气连枝,可是谁又愿意多一个人分薄皇上的宠爱,让大位之争更增危险?
谁也不会这么傻的,佟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对皇后示好,探她的口风,只要把她按住,利用她来阻挠这一切,就算太后皇上怪罪,倒霉的也不是腊月。
嗯,就这么办。佟夫人带着别有用心的笑脸和一堆礼物,去往坤宁宫看望,她却不知道,正走进一个陷阱。
慧敏果然装傻:“没听说呀,没人告诉我,有这事儿吗?福临又看上谁了?”
佟夫人心中记恨,面上却不露:“皇后,我也只是听说,您,真不知道?”
“不知道。福临昨晚跟我说了一宿,半个字没提。”慧敏“无知”地晃晃脑袋,好像有点生气了:“原来他骗我,怪不得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她面前就像个跟包似的讨好,佟夫人听在耳中,不禁为腊月嫉妒起来,她不服气,又没法反驳,只好干笑了两声,续道:“那皇后,您就没见过她?”
“你说的是谁啊。”慧敏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值得他这么藏着掖着的。”
佟夫人不想说,可是不说又不甘心,三套两套的,慧敏就把她的话套出来。然后,真觉得好笑,这夫人为了要利用她,故意说得像是为她考虑,慧敏顺着这意思,假装生起气来,一会儿,搞得像同仇敌忾,这两个女人,倒熟络起来了。
千错万错,都是男人的错,天下的男人都是薄情的。佟夫人看把皇后的火说上来,又紧着把它压下去:“皇后,您别着急啊,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到这儿说三道四的,我……”
“您没错,我要谢谢您。”慧敏一边说,一边满怀期待地等她越陷越深。她故意用愁苦的脸色看着她,摸摸肚子:“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我是想管,也管不了。”
不管可不成。佟夫人急了。想要煽风点火的心,终于暴露了:“皇后,您是说一不二的人,实话,腊月十个也不如您一个,您要是不管了,那她可就真可怜啦。再说了,咱也不是为了吃醋,雪凝那孩子,性情活泼,这宫里的规矩太多,她守不来的,万一不小心得罪了皇上,咱们佟家就有大麻烦,您做做好事,帮帮手吧。”
慧敏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帮你,我最近也忙,我还忙着帮博果尔挑媳妇呢,我怎么去管福临啊。”
博果尔?好像一道光在眼前亮起,佟夫人喜不自禁,不由自主就喊出来:“太好了,那这就是现成的呀,现成的!”
慧敏摇头:“不可能,那不是要委屈她做小,那她阿玛额娘也不能同意啊。”
“不要紧不要紧,我去找她额娘说,我一定有办法!”佟夫人太开心了:“谢谢您,谢谢您!您做了件大好事!”
是大好事。慧敏用迷糊的眼神一边望她,一边摸肚子,仿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等看着她出去了,才露出胜利的笑。
这边赢了,太后那边,就要哭了。
她也是太谨慎了,直到最后决心下了,才对雪凝说:“孩子,这么大了,想过嫁人没,看上过谁没有?”
这么一提醒,雪凝正好想到昨夜额娘进房后说的话,脸色微红。随后,不无忐忑地透露给太后。
“什么,博果尔?”这个打击太大了,太后想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委屈:“你额娘阿玛,他们肯?”
不肯,难道嫁进宫来受苦吗?无情最是帝王家,佟夫人作为婶娘,已把腊月的遭遇添油加醋,软中带硬地讲了一大堆,难道真这么傻,在腊月怀着孩子的时候,跟她抢?万一生了阿哥,日后雪凝不是很受气?
这就是慧敏的手段,教这两边都蒙在鼓里,她才好从中谋利。前天太妃在宫中行走,望见来见太后的雪凝,因为是腊月的堂妹,太妃一看她就有亲切感,虽然没说上话,心里已经有主意想教她做新媳妇,可是这么好的,又是她想要的,她知道,太后一定不肯给。
最好的,当然是留给自己家。太后正想把雪凝,留给自己侄儿和塔,和塔是她四哥的儿子,是太后阿玛的长孙,在科尔沁受尽宠爱,无所不极,最好的,当然要给他。
突然间领会到当初太妃失去腊月时的痛,太后的心如被狠狠剜了一刀,犹在滴血。她却笑着对这孩子打趣一番,教她下去了。说改日找她阿玛额娘,玉成这件好事。
苏麻不解地靠上前来:“主子,为什么不提?”
“不提。”太后很生气,心肝一阵抽痛:“我不是怕跟娜木钟争,只是,人家都甘心去做小了,我凭什么抬举她做阿玛的长孙嫡媳妇?”
“主子,这……”有此境况,太匪夷所思了。苏麻万万没想到:“主子,我可一点都没露!”
“我知道。”太后气得拍桌子:“给我查,查出来到底是谁有这本事,把我心上的一块肉给挖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