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牧聽舟瞬間捕捉到了佛珠的聲響,像是警覺的貓貓一樣直起身子:「什麼聲音?」
有人來抓他了?!
郁長留心底一陣柔軟,他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而後像是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微微揚起唇角。
「沒事。」
那一縷縷絲綢般的銀髮垂在牧聽舟的肩側,郁長留眸色漸深,悄無聲息地捻起一縷纏繞在了指尖。
酒香醉人,帶著絲絲入骨的涼意夜風,吹得樹葉摩擦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牧聽舟腦袋難得被吹得有那麼一絲清醒,艱難地驅使著體內所剩無幾的靈氣將剩餘的酒意給淨化了乾淨。
直到這種不受控制的醉人感慢慢消退了之後,他才微瞌上雙眸,嘴裡溢出一絲沉吟。
然後——後知後覺地才察覺到身側有人。
頓時,警鐘敲響!
牧聽舟猝然睜眼,支棱起身子,腦後卻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刺痛感。
「……?」
牧聽舟回頭望去,就見郁長留的指尖上纏繞著幾根銀色的髮絲。
郁長留顯然也沒有意識到他能鯉魚打挺地這麼快,一時間也有些愣住了。
「你——」
原先還有些模糊的記憶像是被一雙手漸漸剝開,牧聽舟臉上一陣紅一陣黑,在回想到自己究竟幹了些什麼之後,羞憤地差點直接挖個洞鑽進去。
他胸膛劇烈起伏著,那雙浸了水的眸子氣得仿佛是要燃燒起來一樣。
牧聽舟緊抿著唇瓣,內心湧出了抑制不住的殺意,恨不得就在此地直接將面前這人的腦袋砍掉。
但他最終還是定了定神,回過頭瞥了眼睡死過去的李修緣,稍稍退後了一步。
他冷冷地想,現在還不是時候。
只要等到他拿到龍涎佛果,再把他殺掉也不遲。
全都是裴應淮的錯,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出那麼大的洋相!
牧聽舟恨不得現在就沖回幽冥把裴應淮拎出來出出氣——可惜不行。
涼絲絲的夜風給他吹得清醒了不少,他站在不遠處,目光冷然先是掃過躺屍一般的李修緣,再然後,便是郁長留了。
郁長留倉皇之間還捏著那幾縷長發,站起身剛想解釋什麼,上前兩步,卻發現腳下陡然升起一圈光暈。
赫然是牧聽舟方才設下的結界。
他聽見牧聽舟慢悠悠地道:「我暫時不殺你。」
「但若是我回來有第二個人知道了方才的事情……」牧聽舟陰沉著臉,壓低聲線,聽上去極為唬人。
設下了一圈陣法,確保面前這人逃不出去後,他才慢騰騰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