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蕭然也非常愛乾淨啊……
牧聽舟深知自己沒有裴應淮那種潔癖症,一路上苦思冥想著,感覺自己是陷入了某種誤區之中。
「到了——」
李修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牧聽舟應聲抬頭,看見了檀若寺正殿的門正大敞著,裡面跪坐著一排僧人,虔誠地低著頭誦念著經文。
他蹙著眉,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聽見郁長留又問了一句話。
「你兄長今年貴庚,為何要刻意為他前來檀若寺求得長生玉?」
牧聽舟不願再透露更多,如今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問也有些不悅,眸光冷了冷。
「沒看見人家小孩不想回答?老是追問可不會有女修喜歡的哦。」李修緣拐了拐郁長留,全然無視了他冷若冰霜的那張臉,打笑道,「行了,先別說了,進來吧。」
在這般佛門重地,牧聽舟封印了半身的修為,如今走路都覺得沉重了不少,心理實在沒什麼安全感。
更何況他與李修緣有著說不清的仇怨,更是要小心謹慎了。
他有些懊惱,原先在檀若寺外的時候就應該直接扭頭離開的。
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也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瞅了眼裡面那麼多人,應該不會出什麼大的意外。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牧聽舟的顧慮,郁長留站定在他的身側,垂眸望著他:「害怕?」
哈。
真不知道這人在說些什麼,他堂堂一個幽冥尊主可能會怕這一群佛修嗎?
牧聽舟內心冷笑一聲,剛想直接邁開步子踏入其中,卻發現衣袖被輕輕地牽扯了一下。
克制又壓抑。
「怕就跟在我身後。」
郁長留率先邁步,背對著他,聲音有些模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清冽,莫名讓牧聽舟躁動的心思安定了下來。
李修緣唇角的弧度微微下沉,目光深沉幽邃,緊緊地盯著面前一前一後的二人。
在看見牧聽舟踏入內院中時,他才不緊不慢地邁開步伐緊隨其後。
——像是要將他身後的退路給堵死一般。
牧聽舟的眸子閃過一抹赤紅色,在邁開步子的那一刻起渾身肌肉便緊繃在一起。
就在他踏入其中的那一瞬間,身邊的光亮頃刻間倏然褪去,就連正面對的那尊佛像都被突如其來的昏暗給侵蝕。
牧聽舟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攥緊長袍中的匕退後一步,卻觸碰到了一個梆硬的胸膛。
李修緣含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退什麼?」
牧聽舟:「……」
他眸光閃過一絲狠戾,攥緊匕驟然朝身後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