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淮不勝其煩,反手捏住他的手腕,掀開眼皮瞥了眼他,又問:「還是說你是對自己的修為有足夠的信心,在明知對方提前埋伏的情況下也能趁虛而入?」
牧聽舟:「……」
東粼沒看出來他在暗指別的,只能幹巴巴地垂下頭:「大人,我知錯了。」
牧聽舟卻一反常態,挑釁似地抬了抬下巴:「錯?你何錯之有?方才突破陣法的不是你?劈開結界的不是你?能和我打成平手的不也是你?」
「怎麼就沒能力了?!」
「啊……」東粼沒反應過來,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瞅了眼裴應淮的表情,在看見後者黑沉下來的眸子後心中一凜,趕忙認錯,「大人教訓的是,這回是東粼仗著自己劍靈的身份逾越了……」
牧聽舟磨了磨牙,蹭地一下站起身。
他冷著臉,輕呵一聲,雖然是對著東粼說,但眼睛卻直勾勾地望著裴應淮。
「你方才說是要來帶你家仙尊大人離開?」
東粼老老實實地點頭。
牧聽舟驀地笑了:「那你估計是只能空手而歸了。」
東粼認認真真地道:「只要我祭出劍靈,即便是你,我也能將大人帶回去。」
「……」
「那你怎麼不問問你家大人願不願意回去?」牧聽舟冷冷道。
東粼縮了縮脖子,不敢問了。
牧聽舟笑道:「先不說你家大人這一身傷是怎麼來的,就說仙盟現在那亂成一鍋粥的模樣,試問誰不想在裡面撈一份羹?你現在把他帶回去,不等同於把他推入火坑?還嫌你家大人不夠慘是吧。」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你來遲了一步。」牧聽舟直言不諱,輕飄飄地說,「你家大人已經與我簽下神魂契約,他現在已經是我的奴寵了。」
雖然現在還沒簽,但是之後肯定有。牧聽舟在內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裴應淮:「……」
牧聽舟這般明目張胆地睜著眼說瞎話,也就仗著裴應淮懶得多計較的性格。
而東粼此刻已經完全傻掉了,他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拳重擊給錘倒。
牧聽舟睨了他一眼,變本加厲地決定再添一把火。
「啊——奴寵你知道什麼意思嗎?就是你家大人現在不能離開我半步,我渴了就得給我端茶送水,餓了就要去給我做膳食,累了就得跪著給我捶腿。」
東粼傻傻地愣在原地,明明他吐出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偏偏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
他下意識地望向裴應淮,卻對上了男人幽邃的黑瞳,那雙眼睛像是半點掀不起波瀾的深潭,從裡面看不到一絲七情六慾的痕跡。
東粼劍從滋生劍靈心智起便跟在裴應淮的身邊,見慣了無數次他這副寡言少語的模樣,通常若是遇到這種情況直接二話不說一劍就過去了。如今裴應淮修為沒了,所以一定會開口澄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