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宿舍后,杨高峰也回来了,我被三个八卦的舍友围在中间,他们七嘴八舌的拷问着我。
忽略了白楠采的事情,我把今天的其他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他们听,15号楼的2o8寝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他们在恭喜我脱单在即。
趁着我的休息日,大家商议明天晚上要一起聚餐,同时还能调节一下张明德与史万月的关系。
次日下午放学后,东区后门的自助火锅店里,2o8寝室的全员到齐,再加上史万月,我们五个人围坐在大圆桌前,这次桌上摆着一瓶35元的老村长,点了三个自助小火锅,我们又点了毛豆和花生米两个下酒菜。
虽然我不喜欢喝酒,但是面对宿舍里的好兄弟,每次我都是奉陪到底。
我们四个男人,每人面前一杯白酒,杨高峰作为宿舍里的老大哥,他先开口说话,“兄弟们,在大学里能遇到你们,我是自内心的高兴……”
老生常谈的客套话,耳朵都听的生茧子了,我拿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
杨高峰对着我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巴掌,他斜眼瞅着我说道:“你小子就不能老实点?每次小曲怡都不来,这是不是你的责任?”
“这关我毛事啊?是她自己不喜欢,这又强求不得。”我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背,颇为委屈道。
我以前也叫过曲怡几次,但曲怡一次都没来过,对此杨高峰颇有微词,他每次喝高了,就爱挑逗一些黄段子,曲怡就特别反感这个,所以我也从不强求她。
随后杨高峰转换了语气,他举起酒杯,开心道,“来兄弟们,咱们喝一个。”
碰杯后,我嗞了一小口,白酒实在太烧胃了,我感觉比喝毒药还痛苦。
我抬眼望了一圈,张明德酒杯已经见底,这是一两半的杯子,我吧唧一下嘴,果然借酒消愁的人都是真的勇士。
“哎呀,阿德,小月,小两口都是床头打床尾合,谈恋爱跟过日子是一样的道理,哪有不拌嘴生气的呢?”6标轻抚着愁云惨淡的张明德,望着史万月,劝说道。
史万月板着脸,不说话。
张明德深深地叹气,摇了摇头,他伸手抓住白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喝喝喝,你们让他喝个够,天天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杨高峰一点不给台阶下,他指着张明德数落道。
手机“叮”了一声,心情不太舒畅,我也没有去看,这本来是兄弟们聚餐的开心局,因为史万月,硬生生的变成了家庭劝和局。我低头,自顾自的吃着菜,不插话,这无非是给对方找个舒心的台阶下,史万月要是真的想和张明德闹,她今天就不会过来了。
没有台阶下的张明德果真不喝了,第一杯的酒精已经染红了他的脸颊,他单手狠狠地抹了把脸,低头看着手机。
“就是,犯错了就该打。”6标“咚”的一拳砸到张思德身上。
我都替张明德觉得痛,6标这苦肉计,下的手也太狠毒了。
“小月,你别生气了,”杨高峰拍拍史万月的手,喃喃道:“张明德这个熊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你就再原谅他一次吧。”
“不容易”三个字像是点燃情绪的火焰,拮据是张明德不自信的根源,他一下一下的眨着眼,豆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的滚落。
史万月跟着啜泣起来,她难受道:“张明德,你就不能争争气吗?生活费我愿意分给你一半,但是你要让我看到希望啊,你说咱们上大学不学点东西,以后到社会上怎么立足?是要靠你父母吗?”
张明德撇着嘴沉默。
“你说你贪玩,不学习,天天作业还让我给你写,我在你身上没看到一点努力的样子,我能不难受吗?我跟你生气,是为了逼你努力,你都看不出来吗?”史万月呜咽道。
史万月一个巴掌打了我们整个2o8寝室的脸,她口中张明德的样子,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写照,我半数的作业都是曲怡帮忙完成的,跟史万月一对比,我觉得曲怡真的太温柔了。
我们确实堕落的厉害,大学刚开学时,我们四个的录取分数是本专业的前四名,自从没有了压力的束缚,我们的惰性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奔腾、咆哮,一不可收拾。
我们仨难为情的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啄了口白酒。
杨高峰又加了一个菜,让老板把我们的菜都挪到了小包间里面。
在包间里落座,史万月宣泄了情绪,望张思德的眼神不再那么冰冷。
杨高峰扶扶镜框,对我和6标挑挑眉,他开口说道:“小月刚才说的非常对,这不仅仅是对阿德的责备,更是对咱们2o8所有人的鞭策,兄弟们咱们干一个,从明天起咱们一起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好不好。”
望着情种杨高峰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用尽吃奶的劲憋笑中,嘴角正要放肆时,6彪狠狠地在我的脚背上跺了一脚,我面目狰狞的举起酒杯,喊道:“好!”
“好!”其他三个虚伪的男人,虚伪的附和着。
整杯白酒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张明德的哭声随着他的情绪开始奔腾,我们仨人识趣的溜了出去,我们嘴里叼着烟蹲在外面的台阶上,屌丝的气质展露的淋漓尽致。
抽完一支烟,我们仨趴在包间外立面的玻璃上,探查里面的情况,张明德正抱着史万月又摸又啃,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又抹了抹脸,伸手向杨高峰说道:“峰哥,再给我一根烟!”
“我也要!”6标也向他伸手。
杨高峰抬手两巴掌,“你们这俩熊孩子抽烟都不会过肺,不给你们烟……浪费!”
“过肺过肺。”我和6标可怜巴巴的乞求道。
杨高峰亲自点燃了两根烟,分别递给我们俩。
转过身,凝望着深深的夜色,我抽了一口烟,用力的把烟雾压进肺里,尼古丁第一次亲吻我的肺叶,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我的身体飘飘然了,酒精也开始雀跃起来,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羡慕吧,小垃圾。”杨高峰使劲的顺着我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像撸羊毛一样。
“明晚约贾麦千学妹出来怎么样?”6标抬手顺着我的另一个肩头,贱兮兮的问我道。
“那个女孩长得太凶了,我觉得还是小曲怡更好。”杨高峰不住的摇头,好像他对贾麦千没有一点好感。
我拔开他俩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醉汹汹的说道:“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