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嘉儒却仍陷在之前的意外惊诧之中,竟然没有听清楚杨子杰的话。
“你说什么?”
杨子杰便干脆直白地说出地下党的人已经在寻找他。
“就在前天,你们的人已经找到了教会医院,因为我这边的事还需要您帮忙,便没有让他们和您接触。您不会怪我吧?”
杨子杰微笑地问道。
“我在上海已经没有亲人和朋友了,杨先生会不会搞错了?”
方嘉儒自然是不会承认这件事与自已有关,顺口就否决了杨子杰的话。
杨子杰却故意按照自已的思路说下去,道:“我指的不是说你的亲人,或者朋友,而是指的是您的同志。因为有几次的巧合,我倒是帮了您的同志几次忙呢。”
杨子杰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方嘉儒知道自已再掩饰也无法让杨子杰相信,于是干脆沉默下来,想看看杨子杰接着会怎样对待自已。
但杨子杰却非常坦然地真诚指着桌上的党费证说道。
“这本党费证是我父亲杨一鸣的唯一一件遗物了。本来,我是想留着作为对他老人家的一种怀念。但看到您之后,我觉得还是交给您来保管更妥当吧。”
“你——”
方嘉儒一听另外的这三个字,果然神情非常激动,整个人都在颤抖,嘴唇拼命嗡动……
可是半晌之后,他仍然没有承认自已就是杨子杰父亲的战友。
杨子杰虽然不明白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方嘉儒仍是不愿意认定事实与自已相认。
他却哪里知道方嘉儒此时比他还想认下他这个侄儿,可是杨子杰展现出来的一切,确实让方嘉儒无法看清楚他的身份,逼于地下党的纪律,方嘉儒只能极力控制住自已的感情,不敢与杨子杰相认。
好在杨子杰经过了那么多的历练,也能站在在对方的位置来说服自已,也就失望地轻轻叹息了一声,决定这两天就去寻找林雅雯,让她把方嘉儒接走。
“方先生。我还得下去看看,刚刚我的人好像与那几个外国人发生了冲突,得下去处理一下。”
说完,杨子杰多少还是带着点情绪地离开凉台。
方嘉儒看到杨子杰离开之后,他这才两眼泪汪汪地颤抖着双手,费力地打开了杨子杰交给他的那本带着血迹的党费证。
望着姓名那个栏目上的“杨一鸣”三个字,他的眼泪终于制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一,一鸣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是一刻都无法忘却你啊!你,你在那边一切还好吗?”
方嘉儒一边将那本党费证紧紧地捂在胸口,一边嚅嚅地哭诉着,将这十多年来的思念尽情地倾诉出来……
杨子杰心里有些因方嘉儒的拒绝相认而郁闷,来到清理外围石块与杂物现场后,看到史密斯还躺在地上无法站起来,便十分不悦地沉着脸问道。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威廉姆斯和西布伦两个哪里敢吭声,而亚历克斯却是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这边,等着看热闹。
剩下的则是国军和新四军,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复杂,自然也就没有人回应杨子杰。
还好打了人的青木佐滕,见自已主子脸色不好,便主动地站出来小声地回答道。
“少爷。这个英国佬一直不好好地干活,还在背地里咒骂您和那位方先生,我忍禁不住的就动手教训了他一下。谁知这么个大块头,竟然这么不经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