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偶尔会响起令人沉醉的古琴声,树叶绿了黄了谢了,来年又是春暖花开,红花绿叶。
转眼间,那个说要给叔杀鹅的云傲天,也已经知道了青桔的作用。
“时间,真快啊。”
晚间,云长生看着外面的厮杀,把一块玉牌挂在了门外。
这城里修士虽然少,但这十年里总是能遇见一些。
有的很符合古仙侠风,仙气飘飘,寻二三道友游戏人间,至于修为,够用就好,不必刻意去求。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活的开心就好。
有些就和外面这帮人一样,为了一些灵物功法天材地宝厮杀。
不过将牌子挂在门口后,就没有修士会将杀戮带进字画店了。
没有修士喜欢招惹隐仙门徒,招惹的后果,不是他们这些还在为了晋升金丹元婴拼搏的修士,所能承担的起的。
杀人的时候总是要下点雨,烘托一下氛围。
捕快一定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到的。
云长生看着外面正在争斗的修士,拿着笔继续写字,没有管。
师尊说过,就当是看了一本书,看完了,也就结束了。
红尘里的事,别管。
不过修士打架挺炫的,各种五花八门的特效像不要钱一样。
大雨夜里的大火球,偶尔天上会打几道雷劈人,天上的雨有时候会冻住,变成冰下坠,能够穿破人的骨头。
傀儡僵尸,各种吸人血吃人肉的飞虫宠物。
最后一个年轻人支撑不住,又心有不甘,艰难的在雨地里爬行。
他慢慢爬到字画店的门槛,他快要死了。
外面追杀他的人也不再动手,因为按这个年轻人的伤势,肯定会死。
唯一的例外是云长生。
可是世间隐仙除了刚上山的会多管闲事,修炼久了的,没人会插手这种事。
年轻人也知道云长生不想管,他只是想坐在门槛上说一会儿话,然后等死。
“你是来山下处理俗事的隐仙吧。”他捂着嘴咳嗽,将嘴里的血憋了回去。
“陪父母亲人?”
也没指望云长生回答,只是絮絮叨叨的继续说。
“可惜了,当时我为了筑基,抢了御兽宗亲传弟子的筑基丹,在被许多人追杀。”
“那时候的我不能回家啊,回家,家里人会被我害死的。”
“我很想他们,但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抢那颗筑基丹,体会过了那种力量,又怎么甘心停留在练气不得寸进。”
“我的资质很差,用你们隐仙的话来说,和肉体凡胎比,好的有限,就是个勉强能修炼的资质。”
“等我筑了基,摆脱了追杀后,曾经偷偷摸摸回家看过,都老死了,我爹,我娘,都没有了。”
“当时的心情很平静,想着,如果早点来尽孝,那他们的坟都可能会被我那些仇家刨了。”
“后来好不容易金丹了,每次想起这件事,心里总是有一片蒙蒙的灰影,可能是愧疚,可能是其他的。”
“孝子又当不了,坏又坏的不够彻底,竟然因为没有尽孝而愧疚……”
地上流了好大的一摊血,味道很刺鼻。
雨水大了后,血迹又被冲散。
年轻人最后看了眼云长生:“我要是有你这资质,该有多好,真羡慕你。”
他合上了双眼,拄着一根带血的竹子没有让尸体倒下。
“红尘里的恩恩怨怨。”云长生没有看那具尸体,对于林夕所说的那些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几个人对着字画店拱手行了一礼,背着尸体回去交差了。
“报生养之恩是理论上最完美的修行方式,能够无视生养之恩坦然修行的毕竟是少数。”
院子里,林多多坐在秋千上,雨丝避开她的身躯,湖蓝色长裙随着秋千摇摆。
“虽说大部分人刚踏上修行路,很少会有生死仇敌,但万一遇上了,为了不把灾祸带回家,就只能再也不回家了。”
“不用你教我,我知道,我很幸运。”
被杀戮扰了兴致,云长生也没功夫写写画画了,他也坐在了秋千上,将林多多揽在了怀里。
俩人用幻术遮掩了容貌,外人看上去,林多多身上那股少妇的韵味越甜美,云长生看着年龄已经三十好几。
“当然也有认为父母亲人该杀的,以前有个修士认为该杀,所以杀妻杀子杀父杀母,他一路修行,一路杀。”
“抢人资源,毁人门派,惹下了太多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