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来的小乞丐!这不是碰瓷吗?”
红岫突然拔高的声音将傅徴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马车前。
走的好好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傅徴依着惯性差点栽在毯子上行个大礼。
马匹的嘶鸣声让过路的行人为之驻足,三三两两站在一旁看着马路中央狼狈匍匐在地上的瘦削少年。
元懿面朝下双手撑在地上,努力地将自己的脸藏于后,不叫人看清他的面容。
右脚踝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他可以确定。。。那里一定是肿了。
骨髓深处像是被人在不知疲倦地凿着钉子,稍微动弹一下便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踹过来的那一脚力气极大,来人抱着想让他残疾的念头,用上了三四分的内力,不过…被自己闪身躲过卸去了力道。
推他出来的人,无非是前几天没有得到足够吃食的乞丐。
宣城内那些’善良’的小姐不过是因为一张脸的缘故就变得更加“乐善好施”,短了乞丐们每日应得的粮食。
城里的乞丐大都相互认识,甚至三三两两结成了帮派。
突然之间来了一个异类,打破了以往乞丐间的平衡,他们自然要找机会铲除。
不过…最大的威胁倒不是这些乞丐,而是那暗中以内力踹他之人。
那人显然和这帮游手好闲的乞丐不是一伙的。。。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佯装中招被推了出来,摔倒在地。
。。。
本来以为会一帆风顺的回京之旅突然生了事端。
傅衍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盯着狼狈匍匐在地的少年,面色凝重。他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不由想了许多种可能。
只是,即便丛生万千思虑。。。也不能阻了自己的道。
傅衍一瞬间萌生了杀意。
若是金陵派来的,找人私下处理了便是。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元懿透过凌乱的丝观察着四周局势的变化。
獐头鼠目的乞丐们畏畏缩缩地藏在人群中,端着幸灾乐祸的嘴脸,令他恶心。
马蹄子扬起的灰尘避无可避,他忍不住低低的咳嗽起来,胃中多日未吃饱饭的烧灼感更加强烈。
“该死!”
元懿低低地咒骂着。自己何时这样狼狈过?
他努力地想撑起身子快离开此地。可惜右脚踝实在伤的太重,一时半会竟然不能支撑他站起来。
太阳灼目,本应该是极温暖的存在,元懿只觉得冰寒刺骨。
傅衍打量着眼前衣衫单薄的少年,眉头微蹙。
他的腿似乎早已被利器所伤,草草包扎了一下就没有再处理过。加上今日惊马之祸,此时此刻是新伤加上旧伤,分外狼狈。
若是再不好好治疗,怕是要落个残疾。
如此看来,倒不像是刻意为之。
若身在金陵,他尚有足够的时间去处理这件事情。但今时不同往日,马车上还坐着人。金陵那边的人望眼欲穿,自己这边可不能掉链子误了行程。
当务之急还是快些打了为妙。
傅衍朝随身内侍青竹使了个眼色。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隐隐有将他们包围之势。
傅衍已经耳尖地听到后面马车内传来的细微骚动声,若是因此事惊扰到妹妹傅徴,便得不偿失了。
不用青竹多说,早有下人朝元懿走去。
围观的百姓见状散了不少,看来这是个不愿意多添事端的富贵人家。
傅徴在马车里坐不舒坦,外面嘈杂的声音让她有些担心地挑起帘子探出头问道:“可是有什么要紧的?”
才刚到游戏世界,怎么就让她嗅到了剧情的味道?
傅衍自然不愿意告诉傅徴这些琐事,回头安抚道:“没什么,就是一个碰瓷的。。。你进去安心歇着,仔细吹风吹久了着凉。”
傅徴闻言,也没急着放下帘子,就着挑起来的弧度瞧着外头的景象。
她还是亲自看看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