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寮怎么了?!”
比苏渊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代妍,她毕竟是乐安寮的寮主,“乐安寮”这个词仿佛刻在了她脑子里,一提起总是会瞬间警觉。
苏渊缓了缓,松了些力,眼睛泛红:“是你们……”
凌柔:“对,是我们,惊喜吗?”
“你们把乐安寮怎么了?!”代妍质问道。
“乐安寮遭到偷袭。”若尘说,“我刚接到一然消息,池如门也是。”
苏渊握紧了拳头。
“哥,人救到了,我们走吧。”
若尘脸上还带伤,好不容易才止住血。
“还有一件事。”苏渊轻闭了下眼,掐着代妍的下巴,问道,“沫雨的云血簪在哪?”
凌柔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若尘:“那你猜你哥哥在哪?”
闻言,凌柔笑容一滞。
凌温先前带着人一起去拦截他们,如今要拦截的人就在这里,凌温十有八九遭了不测。
“拿云血的下落换你哥哥的命,很公平吧?”
若尘毕竟是妖王,身旁又有其他族族长在身边,凌柔就没指望他们打过,但只希望哥哥平安。
“c市。”凌柔犹豫了一会,道,“池如门不是已经被袭击,云血就在那里,能不能把它拿回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后,苏渊松开了手。
“你好自为之。”
苏渊起身后的下一秒,凌柔抓住了他的袖子,紧张道:“我哥呢?”
“他不会有事的。”
苏渊略一低头就能看到凌柔那双眼睛,可怜、可恨,又带着点别的什么。
那双眼睛里曾经盛过星光、爱意,以及无数个他,可是如今,却只剩下恨。
几个人离开了院子,凌柔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他们远去,缓缓闭上了双眼。
或许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
已经凌晨四点,院子里七横八竖的躺着百具尸体,血腥味夹杂着潮湿感,显得分外凄凉。
房屋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玻璃碎了一地,到处都是木头渣子,血迹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聚成了一个小血坑。可见战况之惨烈。
大门猛的被推开,代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愣住了。
手下弟子尸体重叠在一起,冰冷又可怖,她眼神空洞,无助地看着这一切。
“乐安寮没人了吗……”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哪怕身上的伤暴露在外,被寒风一寸一寸如刀刃般刺着,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伤心、无助、痛苦……
“代寮主。”苏渊看着满院的尸体也不禁落泪,他安慰道,“节哀……”
“他们胆子那么小……平时连杀一只小鬼都要纠结好半天……”代妍抽噎着,轻声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想做个普通的修行者。”
“战争总会死人的。”苏渊说。
这句话他已经反反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也不知道对多少个人说起过,但这是个残忍的事实,谁都没法改变。
“院长,你们来了。”
苏渊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一看,却见江一然扶着墙慢吞吞的从里屋走出来,他整个身子陷入黑暗中,只能勉强看清半边脸,血迹在脸上分外明显。
“一然!”若尘没想到会看到江一然,他被安排留守在乐安寮,此时应该转移了才对。
他连忙过去扶住他,听江一然道:“姑娘不必担心,你的弟子都已经安全转移,我留下来等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