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焚烧了一天,呛人的烟子消散了,可这宫殿却好像给熏得入了味儿似的,安陵容用晚膳时都觉得没胃口。
“总感觉一股子烟熏艾叶味。”
她看着眼前的鸡汤,上头也没有什么油,却还是觉得闷闷的喝不下去,索性推开就问道:“有没有什么小菜?”
“就着粥喝两口好了,鸡汤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话音才落,宝鹊从外头进来,不动声色打量安陵容一眼,恭敬服身道:“小主。年妃娘娘那儿传话下来。”
“说是皇上让法师在宝华殿内祈福,明日太后娘娘会率领宫中嫔妃一道过去诵经祈福,请您也务必一早过去呢。”
安陵容闻言蹙眉。
年妃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太后和所有嫔妃都去吗?”
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是。”
宝鹊颔首,回答道:“除了这两日身子不适的皇后娘娘,一直病着的端妃娘娘,以及有孕在身的富察贵人,旁人都是要去的呢。”
“小主……”
宝鹊迟疑片刻,问道:“小主这些日子其实身子也不太舒服,要不要回禀了年妃娘娘,不去了?”
不去!?
安陵容抬眸扫视宝鹊,淡淡道:“年妃的意思,若单单只我一个人不去,她会怎么样?”
宝鹊不再说话了,只等着清粥小菜送上来以后,帮着安陵容布菜,又低声嘀咕了几句。
“小主近日胃口愈发不好了,只吃这些东西,身子怎么能好得起来呢?”
听着,倒像是在关心她似的。
入夜了。
安陵容待在寝殿里,刚将安胎药喝了下去,外头正好就有敲门声传了进来。
“杏儿姐姐?”
说话的人,是水苏。
她压低了声音,听上去神神秘秘的。
一听有人来,杏儿急忙收了药碗放进木盒子里,走过去给水苏开门,二人在门口嘀咕一会儿,杏儿表情略有几分古怪,带着水苏就进来了。
“小主。”
杏儿大概是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对安陵容道:“水苏说她发现了一件事情,要对小主您禀报。”
“是关于宝鹊的。”
水苏年纪小,性子活泼,平日总喜欢找些新奇的花儿朵儿什么的回来帮安陵容放在屋子里。
经常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鲜花,倒像是长在路边的那种野花,但颜色漂亮,味道也清新,安陵容也喜欢。
今日,水苏也是躲在灌木丛里摘花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宝鹊在和菊青说话。
“菊青姐姐也是小主身边的大宫女呢,还是与小主交好的莞贵人特意挑了来伺候小主的。”
“按理来说,小主看在莞贵人的面子上,待菊青姐姐也该更好一些才是。”
“可我分明瞧着,小主是更加倚重杏儿和水苏的。杏儿是小主陪嫁也就罢了,水苏不过是被慈宁宫里赶出来,小主好心才收留的。”
“怎么最近小主愈发喜欢找水苏说话了?倒有几分冷落了菊青姐姐你。就连熬药的差事,都是让杏儿来的。”
“菊青姐姐,你是除了杏儿以外,咱们宫里最大的宫女了。难不成咱们要眼睁睁看着水苏小人得志么?还求您能领着咱们,多多在小主面前表现表现才是呀!”
宝鹊拉着菊青,约莫就是说了这些了。
……
她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在延禧宫里到处搬弄是非!
安陵容强自忍着怒意,又看向水苏,问道:“那么菊青那儿呢?菊青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嘛……”
水苏嘿嘿一笑,倒显得高兴了起来。
“菊青姐姐说,都是为小主办事,不分彼此。小主倚重谁,便是那人有一定的长处。做奴婢的,只管好自己就成,不必想这么多。”
“与其盘算这些,不如更加努力,争取把差事做得尽善尽美,也就能得小主更多的倚重了。”
“小主……”
水苏模仿着菊青的语气说完,哈哈大笑道:“您是没瞧见。”
“宝鹊听完以后,嘴巴都张大了,不可置信看了菊青好一会儿,没再说出话来,只得灰溜溜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