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慮——」
顧慮詫異地回頭尋她,印入眼帘便是那張笑得格外張揚青春的臉蛋。
就像是會傳染一般的笑顏,他一起勾起了唇角,遠遠地隔著人群對視。
樓上接二連三的傳來口哨聲,引得廣場上的考生齊齊抬頭,只見方肆無忌憚地摟著鄭妤的肩膀站在11班門口的走廊,周沖霄懶懶地靠在石柱上,並排的男生們朝他們促狹地笑。再往上,六班、一班的男生們一樣不甘落後。
邵茜茜似乎仍嫌不夠熱鬧大聲地朝他們囔囔,「顧神,你家木朵叫你呢!」
木朵被鬧得紅透了雙頰,嬌俏的面容卻怎麼也止不住笑意。
高考啊,就跟緊箍咒似的,誰都能念那「定心真言」,百試不爽。如今,雖未功成名就卻算是歷經磨難取得真經,真切地脫去了這道無形的束縛。
六班的黑板上寫上了大大的「畢業了」,關玲玲小個兒的身子墊著凳子畫下最後一個感嘆號。
春哥端著一收納箱的手機進了教室,同學們默契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桌椅一如曾經整齊地擺放著。
瞅了眼黑板上的字,春哥習慣地推了推眼鏡,奚落地笑道,「我說,你們這幫混小子,學校三令五申地不准帶手機。平時還在那兒給我裝,這會兒總算全落我手裡了吧,回頭把你們家長都叫來。」
周淵扯著笑容頂嘴,「春老師,別啊,我們下次不敢了。」
「對,下次不敢了……」孫峰立馬跟上求饒。大家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個勁兒地重複這句話。
卻不知道是哪個多愁善感又矯情的女生先落了哭聲……
邵茜茜趴在桌上直勾勾地盯著前桌的椅背,聲音哽咽地不行,「哪兒……哪兒還有下次……」
木朵使勁地咽著口水,眼睛紅得像只兔子,聽清大茜的話,眼淚總算落了下來。
男生們沒了平日的油嘴滑舌,悶不吭聲地陪著女生們靜靜待著,一時間教室里只留下了壓抑的嗚咽聲。
畢業聚餐的時候,蔣佳麗說,她打包票,她看見春哥背過身偷偷取了眼鏡抹了一把。
瞧,連這個粗獷的東北漢子都落了淚,他們其實一點都不丟人。
畢業聚餐安排在第二天的晚上,春哥和另幾個班主任提前訂了酒店,六班有大把的經費可以揮霍豪爽地包下一個小廳。老師們趕場似的穿梭在各個包廂,男生們逮著機會正大光明地叫了酒,你來我往地敬酒。畢業那些傷感的氣氛全都被融進了酒精,喝到了肚子裡。
木朵舉著特地去周沖霄家取的相機,不時摁下快門。
唐家棟發揮了班長的帶頭作用,領著一群男生灌了春哥好幾瓶啤酒,木朵一點不手軟地把春哥紅著臉揮手落敗的模樣拍了下來。
男生們腆著臉去把做了三年同學卻仍需要繼續熟悉的女生挨個又認識了一遍,交握的雙手一併被鏡頭記下。
大茜喝了幾杯酒頂著紅撲撲的小臉鬧著要去找靈靈和燕子,木朵把相機往脖子上一掛,忙扶著她出去。所幸路上就碰見一樣喝了小酒的靈靈,燕子和木朵對視一眼,不由惺惺相惜,酒鬼不可理喻。
路過的服務員幫著這一寢室的四個女生拍了照片,兩個酒鬼莫名地被安撫了,靜靜地靠在沙發椅上發呆。
木朵得空給顧慮撥去電話,這人陪著喝了幾輪就不見人影了。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木朵想了想決定去找找。
才出小廳就險些被撞到,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如意廳」里傳來興奮的起鬨聲,「在一起」、「在一起」……木朵瞭然地發笑,墊了腳尖使勁往上竄。
奈何看熱鬧的人不嫌多,木朵只能對著前面那人的後腦勺望洋興嘆。心裡正氣餒,身子突然一輕,木朵嚇得叫出聲來,一回頭就瞧見她方才出來要尋的那人。
木朵這會兒仍心有餘悸,羞惱地撓了顧慮幾下,「神不知鬼不覺的。」
顧慮似乎好心情的很,借著高度之便,放肆地輕啄了下她的臉頰。
木朵沒著他厚臉皮,嬌嗔著轉頭去拍照。顧慮見狀摟著木朵的腰身,又將她抱高了些。
男生借酒壯膽,舉著包廂擺設的火鶴花結結巴巴地告白,「徐沁婷……我喜歡你,很久……從高一就開始喜歡,真的,一直喜歡你……」
女生捂著臉一直沒敢看人,許是見對方比他還緊張,倒是淡定了許多,嘟噥道,「那還老和我做對……」責難的話卻是嗔怪的語氣,更有些恃寵而驕,偏得要他說出個一二三來。
男生撓了撓腦袋,把花直愣愣地往她手裡放,「花……花先拿著。」然後拉了條凳子讓她坐下,自己也拖了一條,似乎真打算好好解釋一番。
周圍的群眾瞧著哭笑不得,木朵也跟著傻兮兮的笑,然後戳了戳顧慮的肩膀,「肚子還沒飽……」
飯桌上一定只剩下殘羹冷飯,樓下倒還有自助的西點蛋糕可以填肚子。顧慮放下她,牽著安靜地往樓下走。
剛被電話告知的好消息仍在沸騰,但他卻不想讓心情沉澱。他和木朵競賽都獲得了優勝,而y大昨晚公布了競賽獲獎額外加分,報考競賽專業系達分數線便直接錄取的消息。
吃蛋糕的時候旁邊這位始終嘴角含笑,現下出來繞彎,仍然喜形於色。木朵忍不住一直去瞟他,顧慮哪裡沒瞅見小松鼠似的眼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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