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我长大了,是大孩子了,不要总揉我的头。”我噘着嘴说,却惊出了一背的冷汗,韩正寰的话就像给我下了个紧箍咒一样,弄得现在别人一碰我的头我就紧张的不行。
齐阳笑了两声,“你再大,在我面前还是个小孩子。”
我笑呵呵的没再说话,心里把那人骂了好几遍,都是他害的。
“好了,回去睡吧,明早我教你发音。”齐阳说。
我点了点头,翻了几页,发现那里面的字我都不认识。
“师父,我……”我走到门口,回头看向齐阳,要不要把那个男人的事告诉他呢?
可是,那么羞人的事情,我真的羞于启齿,如果是瘸子,我还有勇气说出来,但是面对齐阳,我真的张不开嘴。
“怎么了?”他关心的问我。
“没啥,我去睡觉了。”我冲他笑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眼睛有些湿,真的好想跟瘸子说话啊。
想着想着,眼中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抱着被子哭了起来。
最后,我是哭着睡着的。
一大早,齐阳就来敲我的门,“丫头,快出来!”
我猛地惊醒,想起今天要背书,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就往外跑,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虎子站在门口。
“哥……”他本来神情呆滞的站着,一看见我,立马双眼一亮,咧嘴笑了。
我吃了一惊,“你咋来了?”
他开心的笑着,往我手里塞了块糖,“吃。”
我拿着那块糖,疑惑不解的看向齐阳。
“估计是被他妈送来的,铺盖和衣服都拿过来了。”他指着院子里的包袱说。
“那他妈呢?”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齐阳脸色很难看,说:“不知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去九道沟看看。”
“嗯。”我带着虎子往饭桌走,“虎子,你妈为啥把你送过来?”
虎子迷茫的看着我,显然是不明白我的话。
我叹口气,不知道虎子妈这是要干啥。
匆匆吃完饭,齐阳带着我跟虎子两个人往九道沟走,这次可是把他累够呛。
二八式的自行车,虎子坐在横梁上,我坐在后座上,齐阳吭哧吭哧的蹬着轮子。
“多亏我以前到处跑的时候没想不开,收个徒弟,不然不得累死我。”他喘着粗气说。
我撇撇嘴,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就是还顶得住。
我们到了九道沟,发现田永才家的大门已经被砸开了,里面正有两母女抱着哭。
九道沟的村长本来在一边抽闷烟,看见虎子松了口气,小跑过来,“齐先生,虎子妈呢?”
“我哪知道,我也是来找人的,大清早我就看见这孩子坐在我家门口,身边放着铺盖衣服。”齐阳怒气冲冲的说,“我就是来问问她妈,这是要把孩子扔掉啊?这么缺德的事情,她也干得出来?”
村长抽口烟,叹气说:“找不着了,人跑了。”
“啥?跑了?跑哪儿去了?”齐阳脸色黑沉,追问道。
“不知道,跟人跑了,我这一大早过来,院门就锁上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村长说着,看了虎子一眼,“刚开始没见到虎子,我就想着她还有点良心,知道把这个傻儿子带上,不曾想她是把孩子扔到您那里去了。”
齐阳面沉如水,气得嘴唇直哆嗦。
我搂着虎子,看着院子里大哭的母女,问村长:“院子里哭的人是谁?”
“翠萍,是虎子亲婶,跟虎子妈一起跑的就是她男人,虎子的亲叔。”村长恨恨的说。
我倒吸口冷气,震惊无比,这是田永才老婆跟着她的小叔子跑了?
在我们这里,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妈……”虎子站了半天,没看到田永才老婆出来,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里面翠萍母女听见虎子的声音,互相扶着出来,“虎子啊……”
翠萍把虎子抱在怀里,大哭说:“咱们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齐阳站在门口,好半天才问:“田永才知道他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
我看着还是一脸茫然的虎子,似乎明白田永才为啥这么放心不下这个儿子了。
“知道,他们那点破事能瞒住谁啊,就是因为这事虎子他哥才没的,多好的孩子啊。”翠萍哭着说。
她看了眼围观看热闹的乡亲,抹把眼泪,说:“今天我也不怕丢人了,他俩都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也不再替他们遮掩了,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前段时间他俩亲热被虎子他哥看见了,孩子被吓的掉到了井里,当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