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微贵为大长公主,和当今陛下的父亲肃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作为陛下的嫡亲姑母,身份乃是异常贵重。
在她跟前,多的是阿谀奉承之人,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掂量,唯恐惹她不喜。
唯独认识了殷瑛后,才现世上还有这等赤诚之人。
要什么,想什么,既能直言,还不会引人不快。
便是真的有所求,也能坦诚宣之于口,能如愿自然是好,不能遂心意,也断没有编排和埋怨。
此乃她所不能及的胸襟和格局。
前些日子殷府姐弟闹上京兆府的事,上京人尽皆知,元微顿时想到了殷瑛从小的遭遇,不由心疼。
“你同徐氏打过照面了?”元微坐下问。
殷瑛心思灵巧,见元微只拉着她说话,丝毫没有搭理朱奎的意思,回答过后,不由小声询问。
“您同驸马闹别扭了?”
元微本就心情不爽利,才临时想着来慈光寺凑这个热闹,见殷瑛说到此处,也不想忍着了,不吐不快,不耐烦地将驸马挥退了。
殷瑛让银霜和芍药退远些。
凉亭里便只剩殷瑛和元微二人。
“驸马这些日子,瞒了我不少事,还有事关你建安侯的,我知你同建安侯早已离了心,所以说出来便是想让你多留个心眼。”
殷瑛洗耳恭听。
这才知道,苏凌风能被陛下提前解了禁足,是因为托了文家的关系,结识到了朱圭,又掏空了库房送了许多重礼,让朱奎在宫宴时给他美言。
陛下这才看在元微的面子上,给苏凌风禁足,还对他在兵部的差事做了褒奖。
外面人看着,好似苏凌风又恢复了圣宠。
殷瑛拧起秀眉,“驸马做这些事,公主竟是不知情?”
朱奎竟如此大胆?
利用元微到如此地步?
元微神情落寞,“也不怪驸马,也是我当年欠他的。”
期间还有缘由?
殷瑛知道朱奎和女官的龌龊事,所以当元微以一脸愧疚说起朱奎是情有可原时,她是不信的。
“他被点驸马前,曾有个青梅竹马,我当时是不知情的,后来成婚后,偶然见驸马睹物思人,这才知道那姑娘竟然投井自尽了,驸马每每说及此时都。。。”
“他虽伤心欲绝,却不曾怪过我,只字未提我当年耍性子强要他当驸马的事,这些年又待我极好,我身边的女官丫鬟纵是长得好,他都不曾多看一眼,童嬷嬷多说世间当真是再无这般好男儿了。”
原来是这般。
“公主从前可见过驸马那位青梅竹马?”
“这个自是不曾见过。”
殷瑛心中暗叹着驸马当真好计谋,将如此尊贵的公主拿捏得死死的不说,还让她心甘情愿为之利用。
“这想来是殿下和驸马心头的一根刺了,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元微惊喜,“你怎的也吞吞吐吐了,快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的意思是。。。”
“驸马想是怕您不高兴,所以未曾善待过那位姑娘,不如殿下命人暗中查探,再找个风水宝地将那姑娘好生安葬了,再请大师度,一切做好之后,再告诉驸马,给他一个惊喜。”
殷瑛眸间意味深长,“如此一来,夫妻之间便再无隔阂了。”
“甚好!”
待元微回厢房时,殷瑛还待在凉亭。
面无表情之下的绝世容光下,透露着骇人的凌厉。
朱奎如此擅玩弄女子,那苏凌风对珍儿婚事的谋划,他参与了几分?
殷瑛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