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刚来就要给我捅个大篓子!坠子没告诉你吗?春岚山的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打开。”吕仁义显然气的不行。
“坠子哥昨天是有跟我讲这些,讲到一半,他闹肚子了,应该还没讲到这一茬……”小瑞委屈巴巴的,低着头说道:“所以今天他也没来上工,估计是吃坏肚子了……”
“好了!现在知道了吧!晚上你去街上给我找个锁匠来,给春岚山加一把锁。”吕仁义这才后悔了,要知道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就应该早点给春岚山加把锁的。
为了方便订雅间的贵人门进出,碧疏楼的雅间都是没装锁头的,只有插销,春岚山也不例外,平日里就由专门的小厮看着客人上下楼的,春岚山的门这些年来也没人碰过,却没想到今日能出了岔子。
吕仁义给自己留的位置确实不错,虽然偏了点,但是能清楚的看到台上,且还清净自在些,听曲儿嘛,重要的是能听到就行了。
涤尘回来了,将方才吕仁义训斥小瑞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姜白。
“行吧,那这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可能是那间屋子有什么问题吧。”姜白说着又看了一眼春岚山,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秘密,人家不想透露,那也没必要非得探究,于是道:“我们听曲儿吧,这地儿看起来挺热闹的啊。”
妙小姐是压轴登场的,但前面的演奏也都不错,一曲终了
,姜白喝了一口笑着跟涤尘道:“想不到这碧疏楼也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这丫头就喜欢听话本子呢。”
“哪能呀。”涤尘挠了挠头,笑着道:“嘿嘿,奴婢的爱好很广泛的。”
“这个妙小姐,很出名吗?”姜白见刚报了下一首曲子是妙小姐的竹笛,台下就沸腾了起来,好奇地问涤尘。
“妙小姐长得好看,就像仙女一样,当然,竹笛吹得也是相当好的。”涤尘说着的时候眼里都透出光来。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呀。”姜白不禁对妙小姐有了很大的兴趣,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女子的低声呼呵。
宫雀本来在楼下站着,认真且专注地抬头打量着春岚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肥胖的身躯靠了过来,居然还直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宫雀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的又拉住了她另一只手,两人力气悬殊,她拼尽全力却是挣脱不开,却也不愿吸引太多人的目光,只得皱眉低声呵斥道:“你放手!”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来这儿听曲儿啊,要不要本公子陪你一起呀?”王建德一脸淫笑地对宫雀说道。
“不要,你快放开我。”宫雀挣脱不开,气的抬脚就要踢他,却没想到这人虽然胖,但还挺灵活,像是知道宫雀会踢他似得,立刻侧了侧身子,宫雀踢了个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然而胖子还没松手,又将她拉了起来,跟在胖子
身后的小厮,仆随主性,也不是好东西,见状居然还指指点点地嘲笑宫雀蠢笨。
待姜白看清那胖子的长相,不禁觉得真是冤家路窄,自己好不容易出趟门,居然又碰到了王建德,还在调戏小姑娘!那小姑娘带着厚厚的面纱,此刻正努力地推开王建德,她身后也没有小厮丫鬟阻止,看样子是独自一人来的,周围人声鼎沸的,大家都在注视着台上,等着妙小姐出现,自然也没人注意到宫雀的窘境。
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不管那个流氓是谁,都要教训一顿的,姜白拎着旁边桌子上的茶壶就起了身。
“夫人,让我来。”涤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连忙拉住了姜白,生怕她再跟那次在赛南坊似得,这次可不一定能碰到宁公子了。
“你?”姜白挑眉,看了看涤尘瘦弱的小身板,笑着道:“你放心,我这次不会抽他了。”
点妆明白姜白的性子,拦是拦不住的,只能低声对姜白道:“夫人小心点。”
“好吧。”涤尘思量了一下,松了手,她虽然有心教训,但王建德毕竟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夫人地位比他高,且有理,自然打得说得,可她涤尘就是个小丫鬟,若是打了王建德,是不好收场的。
姜白笑着绕到了王建德身后,伸过手,就将茶壶里滚烫的茶水倒在了王建德胳膊上。
“草!谁干的!”王建德被
烫到,猛然松开了手,正想回头教训一下不知好歹打断他好事的人,回头就看到面带笑意的姜白。
“是你……”王建德一看是姜白,就恨的牙痒痒,但登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不但被姜白抽了好几嘴巴子没能还手,还被他爹揍得不轻,最后也被禁足了好几天,一时间不敢动手了。
“王公子,别来无恙啊。”姜白笑着将茶壶递给了跟在身后的涤尘,点妆上前将被姜白举动惊到的宫雀拉到了身后。
宫雀是大吃一惊,但心里觉得痛快且感激,转了转被捏疼的手腕,对姜白道:“多谢小姐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姜白回头对着宫雀笑了笑,就又瞪了王建德一眼道:“怎么不嘴贱了,改手贱了?上次教训没吃够?”
王建德的胳膊烫的生疼,连忙撸起袖子,此时是夏天,穿的单薄,姜白是直接热茶浇了下来,杀伤力是相当大的,他两条肥硕的胳膊通红通红的,跟红烧猪肘子似得。
“想不到顾夫人还有脸面出门呢。”王建德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却也心知这次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但想到姜白如今是漫天谣言缠身,心情就舒坦多了。
“你这种货色都好意思出门,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姜白自然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在意这些,他的话根本就戳不中她的痛处啊。
王建德闻言,心知跟姜白继续纠缠也讨不到好,就恨恨地看
了一眼姜白身后的宫雀,冷哼一声,就对身后的小厮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本少爷去雅间听曲儿!”
两个小厮闻言,连忙左一个右一个扶着王建德灰溜溜地上了楼。
原是王建德早就在楼上的雅间里听曲儿了了,他是来看妙小姐的风姿的,无意间却是瞥到了楼下的宫雀,就见宫雀身段婀娜、双眸迷人,脸上却带着面纱,增加了不少的神秘感,不禁让他心生向往,很想想揭开面纱,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绝色容颜。心思一起,他连忙下楼了来,趁着宫雀专注地盯着楼上的一个房间,就黏了上去开始动手动脚了……
见王建德灰溜溜地跑了,姜白也没打算追,回头看着宫雀道:“你没事吧?”
“没事。”宫雀感激地看着姜白。
“你是一个人来听曲儿嘛?”姜白问道,她是很好奇这大夏天的,为什么要带着面纱,不热吗?但是这是别人自己的事情,不便多问。
想到自己进来的原因,宫雀不由自主地往春岚山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目光,看着姜白点了点头,应声道:“啊……是的……”
姜白自然注意到了她目光的转变,当下也看了一眼春岚山,心下有了思虑,可能就是对春岚山秘密感兴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