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昨松了口气,由衷地感谢她:“辛苦你了,晚上有空的话,一起吃饭吧?”
柳溪融瞧了一眼明面上陪小孩搭积木,实则暗暗在意的阮赴今,无奈一笑:“我晚上还有事,下次吧。”
送走柳溪融,阮赴今才看过来:“开庭的时候我估计要上班,大概没办法和你一起去。”
纪怀昨笑笑表示没关系:“没事,我们中午出去吃什么?”
阮赴今就是随便找了个过来的理由,哪有什么思路,闻言摇摇头:“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纪怀昨往冰箱的方向走:“那我看看还有什么吧,出去还要换衣服,就在家吃算了。”
阮赴今松了口气,欣然答应。
两只小猫亲昵地蹭着她,王八蛋甚至趴在她手上眯着眼睛呼噜呼噜,看上去十分惬意。
阮赴今忍不住挠着王八蛋的下巴,揉揉它的肉垫,触感好的让她爱不释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纪怀昨转身想问要不要处理掉上次买回来的猪蹄,但一转身,就瞧见这样温馨的一幕。
此时的光线还并不那么刺眼,阮赴今坐在黑皮沙上,白色的家居服令她整个人显得十分可亲。黑白的冲突十分明显,阮赴今带着阳光的丝,和温柔的表情,愉悦的唇角,颔低眉,叫除了她以外的东西都成了陪衬。
纪怀昨就站在原地看着,看着她纤细的手腕,逗着小猫的手,和修长的腿,以及埋在拖鞋里的瘦白脚踝。
看得久了,那天晚上在源河镇的宾馆里意外纳入眼中的一线白,便恍然和此刻的画面重叠。
纪怀昨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地看看阮赴今。
一开始的几次见面,她才被分手,心情低落,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包括阮赴今。
从那之后,尽管经常有交集,但是她也只是匆匆一眼掠过,并不曾像今天这样仔细地打量她。
从前她知道阮赴今的性格是很美的,很有力量的那一种。
这还是第一次以视线描绘她的容貌,她的外在比起美好的内在不输分毫。
长久的注视被主人察觉,阮赴今回望过来时,和纪怀昨眼中的认真、欣赏撞个满怀。
她愣在原地,顿时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投入到忘了要继续挠王八蛋的下巴,也忘了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最终纪怀昨先收回视线,她询问的语气有了不平常,眼神也垂着看向地面,不敢让余光涉及到阮赴今的任何一处边角。
“我是想问你,吃这个行不行。”
阮赴今也有些脸热,她好像有点太旁若无人了。
她点点头:“都可以,我可以帮你一起。”
才有了波澜起伏,纪怀昨赶紧拒绝她的好意:“我自己来就可以,你随便做点什么打一下时间就好。”
如果是在厨房那个比客厅更小的空间,她觉得气氛或许会比刚刚更难言。
阮赴今也不好意思现在独处,听她这么说,重新逗小猫。
瞧着纪怀昨走进厨房,她才松了口气,开始思考纪怀昨的凝视为何。
她看了自己很久,为什么?
阮赴今不禁挪了下位置——再往右边一点,就可以照到镜子。
镜子里的人虽然穿着家居服,但也很好看,温柔知性完全可以用来修饰她的气质,如此安静和镜中的自己对视时,阮赴今也有了些满意。
如果刚刚纪怀昨眼中看到的是这样的自己,那还好,没有任何瑕疵,很完美,很漂亮。
不过她那个角度……大概是要再侧一点。
阮赴今想着,又侧过身子照镜子,根据自己的猜测不断调整方向。
商镜黎目睹她的奇怪行为,一时陷入思考挪不开眼。
阮霁禾也注意到,主动帮妈妈解释:“大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刚刚小昨姐姐不是也盯着妈妈看了很久?我们长大也会变得很奇怪的。”
商镜黎见她说的有几分道理,问:“你也会盯着什么人看很久?我觉得你和小昨姐姐很像。”
阮霁禾点点头:“我也觉得你和我妈妈很像。那我长大之后也会盯着你看,你可能也会照镜子。”
商镜黎似乎设想到那个画面,抿着唇拒绝接受:“你不要看我,我才不会照镜子。”
阮霁禾已经被同桌的拒绝长出抗体,满不在乎:“好好好,我要弄一个红色的房子!”
小孩的心思重新放在积木上,阮赴今也总算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嗯,大概是这个角度,看上去脸上好多肉,我真的该减肥了,我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