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的表情一明一暗,却都是欣喜的。
姜松河看她如今的样子,唇边轻笑,也有些许欣慰——
自秦幼昕和她分手之后,好友虽然面上说自己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她知道,纪怀昨最重感情,大概是明面上不说,其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黯然神伤吧。
从被分手到现在也有三个多月了,纪怀昨始终都是无波无澜的,过于平静,早就没了往日的鲜活。
今天她如此锋芒毕露地维护两个孩子,才像真正的她。
其余家长到底刚刚还是拼命争执了的,这会儿也不好这么快就道歉,面子上下不来。
主任左右看看,最后出来当和事佬。
“诸位家长听我一句,孩子们呢,有争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咱们家长和老师同心协力化解纠纷,重归于好,才是最重要的对吧。”
这派和稀泥的说辞赢得没台阶下的家长们一致好评,但纪怀昨没吭声,如果就这样不了了之,让自己的小皮球白挨这么多下,那绝对不可能。
主任见她不吭声,也是个人精,又带上后半句转折。
“您们几位的孩子,对两个小女孩这样确实不对,咱们理应道歉,做孩子的表率。”
几位家长见状,也算勉强有了台阶,还是那个最先难的女家长最先低头:“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担心孩子。”
她说完推推自己的儿子,小男孩眼角都是泪,朝阮霁禾和商镜黎道歉。
其余家长和孩子见状也纷纷效仿,包括不情不愿的王明皓。
人家服软了,纪怀昨也不会揪着不放,大方接受了道歉。
主任见状,乐呵呵道:“小朋友们都记住啦?下次千万不能打架!这次你们闹得校长都知道啦,要写检讨,每人一份,下周一开学交给我。”
在办公室吵闹确实不对,虽然矛盾化解,但是做错的地方还是要让小孩得到一点教训。
不过小孩子的检讨,说穿了一百多字,能有多难?
纪怀昨压根没放在心上,不过经这么一闹,此时也过了中午,食堂早就没饭了,纪怀昨干脆给两个小孩请了假,带她们出去吃。
姜松河把她们送到学校门口,和门卫说过之后,纪怀昨把孩子们放到车上,自己回去和站在原地的姜松河闲聊几句。
“这两个小家伙,妈妈和奶奶都没空,照顾孩子也都只能说是过得去,有些话我也不好说,挺难办的。”
“就像今天这事儿,打电话都接不到,一个忙,一个连手机都没有。平时班级里的事我都得估摸着她奶奶在家的时候打电话通知,真的太不方便了。”
听她牢骚,纪怀昨想起阮霁禾被打的地方,也觉得心疼。
姜松河:“好在今天有你,要不然这家长迟迟不到,那个陈老师又是咬死不放的性格,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纪怀昨拍拍她肩膀:“没事,这事儿也不常有,小禾她妈妈在找新的钟点工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姜松河听她说这个才想起:“你说那个王明皓奶奶之前在她家做钟点工,我刚才都忘了,就觉得眼熟,现在才想起来。这样的黑心钟点工多吓人啊!”
纪怀昨没说话,她也觉得心有余悸,但没办法,终究只是邻居,能帮忙的帮一帮还好,哪能管得太多。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姜松河把她送走,自己也回去上课。
纪怀昨坐进车里的时候,空调的凉风扑面而来,暂时驱散外头的炎热。
阮霁禾正在和商镜黎嘴巴不停地说些什么,仔细听听才明白她是在讲《西游记》里面的故事。
她有些讶异,原来这个小皮球还看这个?
“……然后就被抓走啦!但是我妈妈不许我看太多,一天只能让我看两集,所以明天我才能告诉你后边生什么了。”
商镜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曲折离奇又很有趣味性,就是在阮霁禾的嘴巴里说出来有点不成章法。
因为阮霁禾想到哪就说哪,她总是得自己排列句子才能理顺。
见纪怀昨回来,阮霁禾兴冲冲趴在座椅靠背上靠近:“小昨姐姐,我们不上学了吗?”
纪怀昨笑着看看她:“姜老师说下午的课还好,我们去吃饭,你们想吃什么?”
商镜黎坐在后头一言不,充分遵守自己身为局外人的身份。但阮霁禾不按她的想法来,扭头就问:“同桌,你想吃什么?”
商镜黎更紧张了,但表现出来的也就是更严肃了,明明很可爱,但是绷着表情一言不,看上去有点一本正经。
纪怀昨也回头问她:“能不能吃辣?或者能不能吃海鲜?”
她问的是常见的容易过敏的,商镜黎都点头,看上去是想表达“都可以”。
阮霁禾马上挨着她坐好:“同桌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纪怀昨见状,干脆带着两个人去吃清汤馄饨,三个人两大碗刚刚好。
吃过饭,纪怀昨开车回家,但商镜黎的奶奶还没回来,外头又热,纪怀昨担心两个小孩中暑,便给姜松河消息,叫她记着联系商奶奶,自己则带两个小孩回家。
一开门,乌龟和王八蛋争先恐后跑出来迎接,挨着纪怀昨的裤脚蹭来蹭去。
阮霁禾开心地蹲下身子逗猫,商镜黎则是拘谨地站在门口的地方,漂亮的眼睛盯着看。
纪怀昨这没有小孩的拖鞋,叫她们穿着袜子进屋,然后去厨房倒果汁。
阮霁禾来过几次,一点也不见外,拉着十分见外的商镜黎跑到客厅的沙上,摁着人坐下,自己也挨着坐下,乖乖等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