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系统这番无情宣告,秦峰顿觉双腿软,宛如被抽去了脊梁骨,“扑通”一声,整个人瘫坐在地。
系统后续所言此地可领悟时间法则的契机,如同风中残音,被他满心的悲戚径直吹散,他的世界此刻唯余“无法逃离”这一噩耗。
刹那间,心灰意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绝望与哀愁如细密的针,深深刺入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双手痉挛般地抱住脑袋,十指紧扣,指节泛白,好似这样便能抓住那正在消逝的希望。
那张脸,早已没了血色,惨白得如同冬日里被霜打过的残叶,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声从齿缝间挤出,起初是低不可闻,渐渐如决堤洪水,汹涌而出:
“难道我此生就要永远困在这鬼地方了?真要在这漫漫时光长河里,眼睁睁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直至油尽灯枯?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奔头?这般苟延残喘,价值何在?又能有何作为?我心心念念的蓝星啊,我还没机会回去;家中的父母亲人,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还有这玄天大陆,我初来乍到,唯一的挚友为我舍生,我却没能护住他,连复活他的诺言都成了泡影。我怎么如此无能!我简直就是这天地间最没用的废物!”
此时的秦峰,泪水与鼻涕肆意横流,纵横交错在那绝望无助的面庞上,浸湿了衣衫,他就像一只受伤后躲在黑暗角落里哀号的小兽,被无尽的痛苦啃噬着灵魂。
往昔岁月,哪怕是直面惊涛骇浪,深陷绝境,秦峰的意志都坚如钢铁,无坚不摧,任何艰难险阻在其面前都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然而此刻,置身于这仿若无尽虚空的时光长河,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禁锢边界,悠悠岁月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无情地吞噬着他心底的希望之光。
秦峰筑起的内心防线,轰然崩塌,碎成齑粉。
他眼眶欲裂,双眸充血,宛如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猛兽,声嘶力竭地仰天嘶吼:
“不,我不甘啊!我怎会死于此地?我怎可如此窝囊?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有何用?走不到尽头,回不了家,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这般无能!”
言语间,悲戚与愤懑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恸哭流涕,双手握拳,指节泛白,用尽全力朝着脚下那散着七彩流光的坚硬地面疯狂捶打,每一下都似要将心底的憋屈、不甘砸进这无尽长河之中。
“砰砰”的闷响,仿若九天惊雷,震得四周都泛起阵阵回响。
此时的他,仿若已然忘却周身灵力,纯粹以一介凡人之躯,宣泄着命运强加于身的的愤怒与无奈,那是对不公世道的控诉,对绝望处境的反抗。
只见秦峰的拳头上,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涌出,一滴滴溅落地面,在这流光溢彩间绽出一朵朵惨烈的“血花”。
可他宛如丧失了痛觉,对满手的鲜血、钻心的疼痛毫无察觉,依旧机械地重复着捶打动作,满脸的不甘与无奈如黏稠的蛛网,将他层层缠绕,使其深陷痛苦深渊,无力挣脱,徒留满心悲怆。
此刻,屠二娘与小糖宝吓得噤若寒蝉,脸上血色尽失。
瞧着秦峰状若疯癫地泄,二人心中虽疑云密布,却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哪敢轻易打断。
对视的刹那,彼此眼中的的不解与惶恐暴露无遗,屠二娘率先强压惊惶,悄然用神识传音,话语里满是小心翼翼:
【主公这是咋回事?怎么眨眼的工夫就性情大变,方才不还一切如常吗?】
小糖宝听闻,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慌得双手乱摆,脖子一缩,恰似受惊的鹌鹑,眼里的惧意愈浓重,同样以神识传音回应: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大哥哥这般行径,莫不是真失了心智?】
二人被秦峰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彻底吓懵,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只要稍有异动,那如火山喷般的怒火就会瞬间将他们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