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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朵蘑菇(第1页)

被脱了脚毛的小玉同志没付洗脚钱,便头也不回得消失在灌木丛间,就像来时那般,无声无息。云蔚然对着离去的方向眺望许久,终是不敢下到地面,猫科动物潜行伏击能力太强,着实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再等等。

即便白纸黑字签约画押,云蔚然都不见得敢信它,更何况只是两个不同生物间似乎达成共识的口头协议。万一信错可是要化身“猫粮”给它饱腹的。

赌不起,也不敢赌。毕竟,变身成便便,太臭了。

此时回想起来,云蔚然也有些后怕。自己之前怎么会那么勇,真是利令智昏。下次一定,小命优先。

不知道终点的等待是无聊且漫长的,同时让人容易犯困。云蔚然可不想自己万一犯困脱手掉下树,被自己削的树枝给扎个透心凉。

再三确定周边无碍后,快下树砍来藤绳,带着麻溜得爬回去,把自己牢牢绑在树上。

这被捆绑的姿势肯定不舒服。可是天色渐黑,和没命比起来,这能忍。挨到明天天亮,第一时间撤离。

“吱嘎。。。吱嘎。。。”木材不堪重负,用肉身警告这艘破船即将崩散,被海浪推举着忽上忽下,感觉正在惊涛骇浪中不断沉浮。下一刻便被巨浪无情得摁进海底,只感觉呼吸困难,张开嘴大口呼吸都吸不进多少氧气,憋得厉害。

绷腿拼命想要游回海面,却觉腿被该死的渔网缠住,伸手去扯,现手也被捆住。回头看,捆住自己的是只巨大的章鱼,正张开鸟喙般的利嘴扑面吞噬而来。

下一刻,云蔚然满头大汗得从噩梦中惊醒。吞一口不多的唾沫,还没滑下喉管,便感觉被吸了个干净,渴得厉害。

之前睡觉在床头常备一杯水。迷糊中习惯性得探手去够,现手竟然真被什么缠着抬不起来,灰蒙蒙中辨不清真实还是梦境,顿感慌乱。

乱动之下不仅手臂,腿上也是针刺般酸疼,酸爽得根本不敢再做半点其他动作。

好不容易挨过麻痹,已经想起自己睡着前把身子捆在树上固定。只是此时并不是睡前的斜靠在树杈上,而是被吊在下面。要不是当时多捆了几处,且扎得结实,此时肯定已经掉下去了。

幸好是梦,扭头撇掉盖在脸上的树叶,抬臂擦掉口水,打着哈欠,慢慢抽出手来攀住树枝稳定身形,拱起身子抽出另一只压得麻的手。

屁股刚回落,原先捞住屁股的藤绳突然绷断。幸好攀树枝的手抓得严实,硬撑着把身体定住不让继续下坠,否则这以臀部为折叠点的下拱箭头不知道会被自己埋的树枝戳成什么样。

待挣开自缚的藤绳,回到树杈处扶稳站定。云蔚然不禁庆幸,幸好自己刚才睡醒后及时恢复理智没有胡乱挣扎,否则乱动中极可能提前崩掉支撑的绳子。那自己此时不死也得落个残疾,还是被自己亲手搞的菊花残。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鬼故事。

说的是古时候有一个小伙赶时间走夜路,误入乱葬岗。待现想退出时,已经太晚了。早就听说这乱葬岗晚上闹鬼,虽然打着灯,还是左顾右盼慌得一匹。唯恐被骷髅骨手搭肩,或迎面撞见个长舌乌龟(头)。

除了零星浮动的鬼火,预想中的鬼倒是没有蹦出来直扑面门。正以为即将逃出升天时,这乱葬岗的鬼出手了。

乱葬岗的鬼很欠,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冲着下三路去的。从地里破土探出鬼爪一把抓住了小伙的脚踝,磕绊得他扑摔在地。小伙使劲探手去够灯笼,想用灯笼的火去驱鬼。可惜怎么够都够不着,那鬼似乎根本不怕火,一脚便把灯笼给踩灭了。

被鬼扣紧了脚踝,又被踩灭了灯火。小伙心想,完了,遇到法力高强的鬼王了,吾命休矣。

他似听到了鬼王逼近的脚步声。在强烈的求生欲催使下,拼命挣扎试图把脚从鬼爪之下挣脱开来。可即便脚都被自己挣脱臼了,那鬼还是死死抓住不放,就那么一动不动得静静紧扯着,誓要将他一起拖进地狱。

见小伙迟迟未归。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在家里人央求之下,村里乡亲敲着锣出来寻他。待寻到乱葬岗处现,小伙早已死透,灯笼落在身前一臂之遥。

灯面上撒着灯油,油灯吸不到灯油,是自个烧尽的。

脚下是绊倒小伙的一截悬空枯树根。只消往后退开一点,脚掌便能轻易退出来。小伙死状狰狞,村里的老人说,这是被吓破胆了,该是自己把自己活活吓死的。

云蔚然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没听过这故事,会不会也和这吓死自己的人差不多下场?幸好杂书看得多啊,关键时刻考试内容顶屁用。

云蔚然原先对掉自己脸上害自己呼吸困难的树叶没什么感觉。只以为是睡着的时候风吹来,点背糊脸上。待看清满地的大小叶子,才感觉不对。

再看这树叶的来源,是这棵挑食的食肉树。

树干干瘪内退,像被抽走精血只剩空架子在那顶着。树枝枯萎卷曲,原本茂密的叶子掉得仅剩凄惨的稀疏几片,且风雨飘摇。透过树枝都能看到逐渐泛白的天光。晨光下乍一看,还以为一夜白了头。

再看那蘑菇处。包裹的罩子破了个口,探出一朵晶莹剔透,伞盖将近婴儿拳头大小的小蘑菇。

“你丫这是又、双、叒(ruo)反杀?还顺便产个子了?”略感沮丧“那我之前想救你。是太监担心皇帝生不出仔,瞎操心还差点帮倒忙喽。”

有了之前的教训,也不再逞能爬高,抱着一丝期待商量道“我要走了,你要不要一起?”

见没反应,补充一句“反正这棵树也被你吸得差不多了,我走了你就只能自己在这守株待兔了。”

想想就凭自己这样,画饼说能啥啥的也太假了点,更何况自己和蘑菇商量个什么劲,真是寂寞久了当什么都有灵性可以对话了。

甩甩手,收拾东西爬下树,准备独自离开。

轻轻的“啪”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的落叶。回头看,额。。。“你丫确定自己还是植物?”

也不知道蘑菇们是分家了还是掉下来时摔散了。地上那朵再次变细,细得跟金针菇似的不用说,变(态)成这样的肯定是吸收了黑蛇的老相识,正麻溜得探出突触把自己扶正。哦,还是个能站着绝不躺着的“正”主。

那熊屁股处新生的短粗黑还是铁憨憨模样,摔那菌柄朝天高耸。跟遇到危险后头杵地翘屁股的鸵鸟似得,也不知道学旁边的,用突触搭把手。像个摔地上后,凭自个儿能力爬不起来的傻大个。

新冒出来婴儿拳头大小的半透明,就跟点了敏捷技能似得,在地上连滚数圈,都没看见它探突触,就自个坐好了在那安静等着。

“妖孽啊”云蔚然心里直犯嘀咕。好在这些妖孽现在听自己话,否则非得吓死宝宝不可。

都“跳树”来投了,咱也不好说话不算话对吧,那便一起上路呗。

沿着山势往下,终于寻到一处山岩溢水处,双手捧接度进嘴巴,润了润快冒烟的喉咙,下意识期待农夫山泉有点甜,可现实是不仅不甜,还有点咸。

反正只是过路的的山泉,没工夫搞清为什么,不是很咸,看着也清澈干净,喝了肚子不疼能解渴便成。可惜的是,山泉没下(流)多远便被吸收干净,消失在树根和青苔间。

喝个水饱继续沿山势往下走,终于又在啾啾鸟鸣中听到了潺潺水声,循着声音才走不到十步,就看到了几步开外的湍急溪流。

找到溪流就能沿着找大河,找到大河就有可能找到人。想到这,云蔚然悬着的心放下大半,终于有希望走出这片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了。

宽心之后,又忍不住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得吐槽“书上说得也不全对嘛,人的耳朵是对水声特别敏感,能在一堆杂音中优先辨出水声。这是进化过程中,喝水刚需自然选择的结果,我认同。可也没那么灵嘛,那水都快怼到眼前了才听到,也不差这点小优先!”

云蔚然不知道的是,原始人主要活动区域是:草原和树木不太茂密的森林边缘区域,那些地方可没这么多消音的树木和灌木,整得隔开几十米对着喊都听不到。放在那些环境下,对水声敏感,的确能更容易现水,获得了更多生存机会。

做着记号继续沿溪向下,途经几处小溪汇聚处,溪水越充沛,水面更加宽广,流也更加汹涌。云蔚然已经在琢磨,要不做个木筏,顺流而下?咱文明人,得使用工具享受智慧的红利才是。

正左右瞄着,看哪棵树骨骼精奇,有伐了做木筏的天赋。突然,溪边的灌木丛中升起几个插草的脑袋。

刚举起武器,立马笑容满面得放下。不这样还能怎么整,被包围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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