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丁沫沫替她传的。
当时,她们这些未婚的姑娘时常会被叫去四处相看。
有那种大场子,也有一些小场面。
丁沫沫没隔两日就送了信。
到了约定的日子,一位姑娘戴着兜帽就来了。
“楚玉婉见过温淑恭人。”
濮琼枝看了看这姑娘,很是满意。
模样灵动娟秀,尤其一双手漂亮的就好像是神仙的雕刻品。
“多谢楚小姐先前替我留意小报的事情,这京中的腌臜也是该剔除了!”濮琼枝话里话外都是感谢。
楚玉婉摇摇头,“举手之劳,无需挂齿。玉婉只求能帮到恭人便可。”
“只是,妾身与楚小姐并不相识,楚小姐为何要帮我呢?”濮琼枝只想要她一个态度。
楚玉婉道,“玉婉也是从小地方进京的,寄人篱下多年。刚开始瞧见恭人的处境,只觉得同病相怜。可短短半年的时间,恭人就已经站稳脚跟……玉婉敬佩您。”
“妾身是个商人,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报答你。在京中,金银终归还是俗气了些。”濮琼枝说着,视线落到了她的头上,“瞧着楚姑娘也不缺金银。”
“是。玉婉家中也是商户,只是父母去得早,不过倒也留给我一笔家业。”楚玉婉说到这里有些神伤,“只是我实在没有经商的天赋,所以将这些家业悉数都变卖,手上有些银钱倒也不至于捉襟见肘。”
“楚姑娘是有主意的。”濮琼枝听了也算明白。
这姑娘是怕自己的铺子被人算计了去,倒不如换成了银钱捏在手里。
更何况,兵部侍郎夫人虽然愿意接洽她这个外甥女,倒也不见得肯让她抛头露面做生意。
“不瞒您说,玉婉此番其实也是想问问恭人的建议。”楚玉婉移开了眼,不敢直视她,“是关于民女的婚事……”
濮琼枝瞧着方才还落落大方的姑娘,突然变得忸怩起来。
大梁朝对女子其实还算是比较宽厚的。
因为丝绸、手工等兴起,不少女子也可行商做活儿养家。
民间对于这方面反而没有那么严的要求,可京中大多是名门贵族,还是希望找一位主持中馈的宗妇。
可惜了。
想来,楚姑娘的父母让她进京投奔姨母家,也是希望她能借一借姨父的官名,寻得一门好亲事。
如今楚玉婉已然适龄婚配,可她的几个表姐妹都没有说亲事。
若是有好儿郎,恐怕也是紧着人家正经的小姐先。
说亲一事,酒香也怕巷子深……
没个好门第就意味着没有好选择。
她还有一份不菲的嫁妆!
这要一个没上心,唯恐会被有心贪墨嫁妆的人家盯上。
虽说动用妻子嫁妆会被瞧不起,可人在没钱的时候,哪里还会在乎这个?
濮琼枝记得她父亲说过,穷病是这天底下最可怕的病,甚至会销毁一个人的风骨和意志。
愁归愁,但凡体面一点的人家,也断然没有让姑娘自己操心婚事的道理。
只是……楚玉婉这么着急,甚至不惜冒险,向自己一个素未谋面的生人寻求帮助。这事儿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濮琼枝所想的,其实也是楚玉婉有些难以启齿的。
“姨母原本想让民女嫁给二表兄,府上的姨娘想让民女嫁给庶出的三表兄。”
“前两日,二人闹得厉害,可谁知姨父却在饭间突然提及安国公夫人膝下寂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