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所想大致相同,却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内心几欲疯狂的忧思,脸上俱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让周围的人见到都不由称赞一对出色的兄弟。
“哥哥,哥哥,买副画吧。”路上可怜兮兮的小男孩背着一竹篓的画在叫卖,看到许仙两人温和有礼便扯住了他们的衣角。
“哦?”许仙轻挑眉,接过了一幅画展开来看,虽称不上大家,但也算尚可,便点了点头,“这副我便买了吧。”
“谢谢,谢谢。”小男孩不住点头,却见许仙又道,“这是你家人所画吧?”
“是,是我爹爹所画,不过他身体不好,所以旻儿出来卖画。”
许仙淡笑道:“我想让你爹爹为我画副画,带我去你家可好?”
小男孩微一犹豫就点了头,到了他的家中,果真是家徒四壁,唯一的书桌旁坐了个中年男子,相貌平平,但周身有股温雅的气质,此时正在作画,不时发出一声咳嗽。
“爹爹!”小男孩跑了过去,道,“这两个哥哥说想请爹爹为他们画幅画,就是他们两,可以得到一锭金子!”
男子止住了他,对许仙两人道:“小儿无礼,还望见谅。”
“无事,天真可爱。”许仙淡淡道,“可否为我们画?”
“倒是可以,不过鄙人画技……”
“无事,画吧。”许仙止住他的话,便和法海一起坐在了书桌前的凳子上,摆好了姿势。
男子见他们如此,也只好坐回了书桌前,摆出一张空白画纸,思考从哪里开始下手,待看到两人亲密的姿势时微微一笑,“两位小兄弟感情真好。”
法海看许仙一眼,不语。
许仙一笑置之。
画了大半天终于完成,许仙上前一看,画得模样倒挺像,只是少了神韵,气质都未显,便亲自动手勾略了几笔,变化不大,却仿佛都生动了起来。
男子一看连声称赞,曰佩服至极。
许仙付了他一锭金子,在男子不断推脱下直接放在了书桌上,和法海两人离去。
“了尘可要将这画收藏?”法海见许仙一直看着那幅画不由开口道。
“呵……”许仙回过神,道,“一幅画而已。”
说罢竟是突然伸手将画撕了个粉碎,法海阻挡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有他们两画像的画成为了一个个小碎片,一阵风吹来,便随风飘走,看着许仙犹带淡笑的侧脸,法海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无事了,我们回家吧。”许仙朝他伸出手。
“好。”法海沉沉道。
趁着夜幕深沉,他们回了一趟许家,许家中人自然还在沉睡中,许娇容在李公甫的臂弯中一脸幸福的模样,看得许仙也不由弯起了唇角,露出真心的笑容。
小静玉的脸上却挂着一滴还没来得及风干的泪珠,许仙将它轻柔地抹去,又看向了身旁同样凝视静玉的法海,眸光温柔如水。
这些是他的家人,他这世生命意义的所在,若人间毁灭了,他们都没了,自己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离开了许家,两人随便找了个客栈投宿,设下结界后他们开始疯狂地做,从未有过的疯狂,甚至是如野兽般彼此啃啮,恨不得将对方吞到自己的肚中。
又一次高|潮时,许仙一咬牙深深咬进法海的肩膀,随后终于抵不住身体的劳累而带来的疲惫之感,进入了梦乡。
简单为彼此清理后,法海将许仙抱回了床上,借着皎洁的月光凝视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庞,眸中有着不舍与留恋。
然而又过了会儿,他终是狠心转过头,披上了外套,在床头留下了一封信,大步离开了客栈。
了尘,我这身从未背弃过自己的诺言,但……
若有来生,我仍盼,与你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觉得是大虐的前兆--咳咳……
话说脸儿觉得这个魔真心是个悲剧的角色,想要杀许仙是他,想保护许仙的还是他,感觉很悲哀……就像那句“如果手中有枪,我就不能抱紧你,如果手中无枪,我就不能保护你。”虽然内含的意思完全不同,但总觉得有种异曲同工的感觉,啊啊窝在说什么--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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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双方所做为何,彼此都是出于对对方的爱与保护之心。
法海想到的,许仙不可能没想到,因此在法海刚离开时他便睁开了双眼,眸中哪里有一丝睡意。
身体的疲惫是真的,只是再疲倦也无法让他进入梦乡,梦境给予他的不是安稳与甜美,而是更加令人心悸的血腥与恐慌。况且明知法海会有的选择,他又怎么会放心让自己陷入沉睡。
法海……许仙坐起身走到窗边,清冷的眼眸被月色附上一层柔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师君告知了两人找到魔的方法,他就藏匿在那些妖的背后,伺机而动,法海要真正找到魔的下落,必定要先除掉那些妖,时间还是有的,是以许仙才未急急追赶过去。
静静站立了会儿,许仙才借天地灵气洗去了些许疲惫,施法跟上了法海的脚步。
许仙的气息被师君施法遮掩住,暂时都不会有人或妖能够知晓他的下落,就连法海也不能,这就让许仙占了先机。
法海未曾发觉,在他一路寻着魔的痕迹的道路上,许仙就一直尾随在他身后,他除妖时,他歇息时,他赶路时,许仙都一直默不作声跟在了背后,这向来不是许仙的风格,但此刻他看着法海坚毅的侧脸,竟也觉得有种别样的满足。
又是一日,法海因连日赶路有些疲惫,便到小溪旁洗了把脸,耳听八方的他自然听到了身后灌木丛中的异动,立刻转过身,冷声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