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一脈從地下河走,可去兩處,一處朝西,一處往北。北邊是凌霄衛的地盤,我與余東羿自地下河出逃三月,想必凌霄衛已將北地的地下河龍脈摸了個底朝天。」邵欽緩緩道。
鼓八皺眉:「如此,他們會朝西去嗎?」
「西南荒蕪,寸草不生,民生凋敝,若要建一番勢力,想必不易。故此,」邵欽指了指沙盤,「我軍要收服善闡、高萊兩關卡,一方面接應國都、探查聖女脈蹤跡,另一方面遏制燕京的奸細和探馬再往西來。」
回五拍拍胸脯:「戰!我等聽憑將軍指使,萬死不辭!」
「將軍!將軍!不好了。」
當邵欽點兵布陣到尾聲,萬事排布妥當的時候,忽然,營帳外傳來一陣喧譁。
邵欽道:「何事?」
營帳外小將匆忙高呼:「余東羿!余公子帶著那幫土匪跟後營的兵將們打起來了!」
邵欽聞言匆匆收尾,三兩步出了營帳,健步如飛地朝後營駐地走去。
邵欽身後,鼓八、回五二人望著將軍在黃昏中的背影,對視一眼,頗為不悅,卻夜只能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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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一聽余東羿有事就萬分關切、急不可耐放下手中事物來了兵營駐地,卻見那群土匪們,連帶著將軍的兵將都光著膀子,正翹腿、搭腳、摟肩,一個二個擒著酒罈子歡歌悅舞、不亦樂乎。
「將軍!」
見邵欽一來,鼎沸的人聲霎時消減,如同沸騰的熱湯里被猛潑了一碗冰水一般,滋啦一下冷了場。
正是黃昏,夕陽西下。
邵欽看向余東羿——這人很好找。往往他待在哪兒,哪兒就是人堆,哪兒就是視線匯聚的焦點。
人群里最熱鬧的一處,那人斜斜地坐在篝火旁的板車上,彎著膝蓋搭起一隻腿,另一手提了酒罈子,正豪飲著。
火光下,男人披散著髮髻,赤裸的上身有幾滴水珠泛出螢光,不知這是他飲酒時從喉嚨里漏出的殘酒滑到了脖頸,還是剛洗過澡未擦乾的水漬。
百夫長劉杉正和余東羿划拳喝酒,見邵欽來,劉杉嚇了一跳,忙放下搭在余東羿肩上的胳膊,束手束腳地起身,帶兵列隊在將軍跟前。
他們條目筆挺的將軍邵欽高了眾人一個頭,輕易就能將所有人的醉態納入眼中。
邵欽威嚴道:「我可曾說過軍中不許飲酒?」
「是!」為的百夫長劉杉一個激靈,「卑職自領二十鞭!」
「嗯,去吧,」邵欽掃了一眼其餘幾個百夫長,「你們也是。」
「是!屬下遵命!」其餘百夫長行軍禮頷。
處理完自己人,邵欽覷向換了軍衣的山狼等土匪:「不知者無過,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