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到底,这下终究还是归了晋,我等又能如何?只要这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也就已经很好了,兴,下百姓苦,亡,下百姓苦,这几百年的诸国乱战总得有个头。”
朱冉闻言嘴里念叨着“兴,下百姓苦,亡百姓苦……刘兄说得好啊!”
朱冉拿起酒杯敬了穆晟一杯道“还是刘兄这样的化外修士境界高啊,不像我等俗人总是对过去念念不忘,只要这下太平谁坐下不是坐呢?何须执着于一家一姓之国家?虽然理是这么个理……”
朱冉语气一转道“但我朱某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是鲁国人,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郭欢看两人的样子也饮了一杯酒颇有几分感触道“我是陈国人,当年晋灭陈之战我只是一名小小的陈-军千夫长而已,鱼阳一战,晋军大破陈-军主力,陈-军四十余万精锐大军,四十万阿!几乎全军覆没,不怕兄弟们笑话,当年我是躺在尸堆里装死才逃过一劫,尸山血海,血流漂杵,那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随我出征的兄弟们几乎都死于此战,只有我郭某人还苟活于世。”
“如今下太平,十多年再无战乱,刘贤弟这句话说得好,下兴亡,百姓最苦,如今晋人一统下也好,百姓也算是少了离乱之苦。”
郭欢眼闪泪光站起身来端着酒道“来!朱兄、刘兄我等满饮此杯,敬故国。”
穆晟、朱冉也起身举杯痛饮,穆晟真实身份虽说是晋人,心中却也很理解他们心中那亡国之恨,他感同身受下便吟了一南唐后主李煜的诗“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听到此诗文如郭欢这样性格坚毅的人也终于绷不住了,想起陈国早已灰飞烟灭,如今又在他乡遇故知,不禁连声赞叹不已“好诗文!刘贤弟大才。”
他起身端着酒杯敬了穆晟一杯,穆晟也毫不客气满饮,心里暗道一声惭愧!不过李煜的诗文确实很应景。
今三位又是忧国忧民,又是伤感故国,谈说,博古论今,直到昏时分几人才依依不舍散去,离了郭府穆晟便施施然回了客栈。
郭府内只见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被扶到后堂休息的朱冉却不见一丝醉态,坐在郭欢的对面。
郭欢问道“朱兄你看这刘贤弟如何?”
朱冉摸着三寸胡须说道“郭兄,据我判断刘章说话的橙县口音,行为举止确是鲁人无疑,而且能咏出那样的诗文应该不会是青衣使的卧底。”
“再者他们刘氏乃是鲁国豪族,鲁国灭亡后刘源这一支就离散于民间,想不到居然能出刘章这样的人才,若未来太子想要成就一番大业确实得把刘章这样的青年才俊网罗其中才是。”
郭欢闻言道“好!有朱兄的判断郭某就放心了,看来是时候让这位刘贤弟纳投名状了。”
朱冉道“郭兄,我觉得先不忙把刘章举荐到东宫做事,我觉得还是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朱兄放心,我自有主张。”
穆晟回到旅馆,他仔细复盘了一下今在郭府的表现,应该没什么问题,其实今日在府上他也算是真情流露吧,自从穿越到这个异世界这么多年了,大概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回家了,有时梦境中闪过前半生的人和事也不由得思恋起心中的祖国,自己的家乡。
这人呐不管去了多远的方,这份对祖国对家乡的思恋之情就是根本,不管在何时何这份爱国之心,也永不磨灭,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所以他才对朱冉他们的家国情怀感同身受,如果穆晟真是一个晋人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他回想起刚才的事,感觉就像是特工一般过着一种双面人生,想想还挺刺激……
收回思绪,他起身坐在榻上抱元守一进入打坐状态,同时展开五感搜索周围的环境,感觉周围那若有若无被人盯着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看来应该是初步赢得了老郭的信任。
数日后,郭欢托人送信说是有事相商,穆晟心中猜测可能是要纳投名状了。
穆晟起身出了客栈一路来到郭府大堂内,只见郭欢招呼他坐下,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半晌后郭欢道“刘贤弟,有一件事大哥要请你出马不知道贤弟是否愿意?”
穆晟心说来了。
“任凭大哥差遣,但说无妨。”
“好,贤弟也是痛快人,我也就敞开窗说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