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峳关了灯:“晚安,汤圆。”
。
霍家公馆。
会客厅内,白予安静静坐在楠木沙上,头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出明亮的光芒,照在他一张冰冰凉凉的脸上,屋里原本肃重的氛围,又冷上了几分!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他不慌不忙地放下手里茶盏,等到外面的人进屋,才慢慢站起身礼貌地朝来人低了低头。
“霍叔叔、霍爷爷好。”
霍振走在前面,霍家大儿子霍笙扶着霍家老爷子跟在后面。
“予安,不用客气,坐。”霍振招呼着白予安坐下,和霍老爷子分别坐在了两头的椅子上。
“这段时间一直太忙了,到现在才找到时间来拜访,希望霍叔叔霍爷爷不要怪罪。”白予安谦逊地说。
“说的哪里话,霍箫出事你第一时间进行了救助,是霍家要感谢你。”霍振说。
“叔叔言重了。”
霍振沉默了一下,朝闭着眼睛紧握着拐杖的老爷子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向了白予安,带着难以察觉的审视,说:“予安,你是他们考核时救援总负责人,我想问问你,霍箫看上的那男孩到底是什么人?”
白予安不动声色地说:“霍叔叔,我相信该知道的信息您已经知道了,我这里不可能比您知道的更多。霍箫是霍家寄予厚望的人,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您肯定很愤怒,想找出事情所有的相关人。但是叔叔我只能告诉您,事情是霍箫一力挑起来的,别人没有任何责任,霍箫能活着走出考场,已是万幸。”
“他还不如直接死在考场上呢,霍家的耻辱!”霍老爷子睁开眼睛狠狠地往地上点着自己的拐杖。
“爷爷,您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霍笙一把把顺着霍老爷子的背。
“你瞧瞧他那幅样子,张狂的劲哪里像是霍家的种?当年就不该抱他回来,这么多年后还让人看霍家的笑话!”
这话一说霍振的脸色白了白,“爸!”
白予安垂着目光,看着面前茶盏,当自己没听见。
“你还知道要脸!”霍老爷子瞪着霍振,“他小小年纪揣着个家主样子,不是你惯的?兰茵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对他视如己出,笙儿从小到大处处让着他,他呢,他怎么回报他母亲他大哥的?”
霍笙小声劝:“爷爷,别说了,白医生还在这呢!”
“说,为什么不说?白家小子不是外人,你爸那点屁事还是白家帮着擦的屁股,到今天了,还要再次麻烦人家,父子俩真是天大的出息!”霍老爷子浑身抖地骂道。
“霍爷爷,霍箫的事情没有什么麻烦的地方,他只是精神受了点刺激,其他并没有大碍,治疗休养一阵就好了。”白予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现在最痛苦的还是他自己,他也没有预料到是如今的结果。人的大脑有紧急避险机制,他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慢慢适应。要不了多少时间,很快就能回家了。”
听到这句很快就能回家,旁边三人都没有接话。
显然,没有人欢迎霍箫回家。
霍老爷子闭上眼睛摇着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的品性,就是顺顺利利让他在工大毕业也终究走不远,都是命,他没那样的命!”
霍老爷子的话音落地,像是把这件事至此画上了句号。
会客厅沉默冰冷的氛围蔓延开来。
老爷子捂着胸口拼命咳嗽起来,嗓子里浓重的痰音堵塞,咳得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