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农一边咒骂着又同时感谢着这疼痛,他不想要昏过去。
伸出双臂绕上雪的后颈,双腿也缠上雪不停挺进的腰,用尽所剩不多的力气紧紧抱着正对着自己身体施虐的人,尽管这样的动作会让体内的凶器更深入,更疼痛。
这是他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就算这样的性交带给他的除了痛还是痛,一点快感也没能感受到……
就算这只是一场暴力,根本算下上是做爱。
他还是很满足,一点也不想要昏过去。
相思难熬,长夜漫漫,终于他又能够和他这样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最深的爱是放弃。」
雪森,我想放弃了。
不是因为执念不够深,是因为你不爱我了,我的执念甚至没地方可以扎根。
「被留下来的那个,总是比较可怜。」
可是我……我对他承诺过,要好好的活……
最后,还是被骗了?
望着满床的狼籍,鲜红的血和白浊的液体沾满了床单,以及躺在那上头,出气多入气少的夏雨农。
天就快要亮了,从昨夜到现在,自己发了狠到底是做到什么程度?毒并没有解开,而虚弱的身体在承受了一整夜的摧残之后已经到了极限,眼看着夏雨农就要在他眼前断气了。
就这么死了?
心中那沉沉的感觉是什么?
不是愤怒,也不是惋惜……是一种难以言谕的不知所措,难以想象的慌乱。
一直以来他不是反反复覆地想要夏雨农死吗?可是他却没想过他死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应该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吧?而那心脏被挖开一个洞的感觉,是萧雪森的感觉吧?只是那锥心的疼痛,和当年雨将长刀插入他心脏时的感觉,如此相像。
「他……」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勾回了雪那已经神游回八百年前的魂。
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夏雨农,那个濒死的人类,微动着死白泛青的唇,万分艰难地吐着比蚊子叫还细微的声音。
「许……愿……池……」
许愿池,哪里的许愿池?雪飞快地套上了衣物,抱起夏雨农,踢开窗户跃出了阳台。
我不能这么随便就死了,我答应过你的。
他不是第一次踏入这座公园,那一次,他在这公园内追杀夏雨农。
在长凳上屈着身子睡着的夏雨农。
带着微笑将毒药注入自己体内的夏雨农。
当时只觉得这家伙的笑容充满了挑衅,于是他能够嗤之以鼻的冷眼观之。但后来回想起来,却觉得那顽固而不妥协的身影,很孤单。
那浅浅的笑容中,满满的全是无奈。
世事难料。
当时的他绝想不到,再度来到这公园,却是为了保住夏雨农的小命,和死神抢生意来着。他不知道这公圆有个许愿池,但很自然地,听到了许愿池三个字他就往这处来了,果不其然,在公园的中心真的有座许愿池,凌晨的寒冷空气在池水上蒙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