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還一直高呼著少將的名字。
一抹凝色浮掠過沈仲祁的眉庭,他聽到有人在叫他,深眸朝著來時路縱掠而去,邃深湛藍的天幕之下,一道海棠色的少女衣影打馬獵獵馳來。
她精心梳理好的鬢髮,在初春料峭的寒風之中,散落成一片柔順飄逸的瀑流,流淌在清瘦的肩膊背。
槖槖馬蹄聲,踏碎了一片銀霜般的月華,聲如銀瓶乍破水迸濺。
萬物靜默如迷,黯然失色,天地之間,只有她是唯一的亮色。
「沈仲祁!——」
這一聲讓整一支行軍驟然跌入一片死寂,襯得暮冬的夜色越發深幽蕭索。
眾人俱是聽得心驚肉跳,放眼整個鄴都,從未有人膽敢直呼先鋒將軍的名諱,也就是只有柔昭帝姬有此膽魄了。
他們看到柔昭帝姬騎馬而至,身上海棠紅裙裾獵獵飄搖,風一拂,瞬時招搖成了火。
這一把火洶湧燃燒,即刻貫穿了所有人的眼。
一片人籟俱寂的光景之中,張晚霽與沈仲祁隔著一丈距離遙遙而望,彼此皆是高騎鬃馬,手中維持著執韁攬轡的動作。
彼此皆是不曾說話,就這麼遙遙相視。
張晚霽沒有進一步動作,她要等沈仲祁一個解釋。
少年披堅執銳,月色儼如銀霜一般,薄薄地覆在他的鎖子甲上,襯得他身量修長堅冷。面容輪廓沉浸於一片昏晦之中,根本看不清具體的面容情緒,只能看到那一片鋒銳冷硬的輪廓線。
沈仲祁也沒有率先解釋,而是策馬至她近前。
伴隨著一陣槖槖的馬蹄聲,沒待她反應過來,一抹巨大的陰影深深籠罩住了她。
那一股如雪霰般凜冷、泰山般沉重的身影傾軋至近前,少年黑沉分明的眸心,深不見底,倒映著她的容色。
沈仲祁道:「此夜更深露重,殿下嬌弱,不宜出現在此,我遣李廣護送殿下回府罷。」
言訖,正要吩咐,他的腕骨驀地落下了一抹嬌軟的力道。
沈仲祁順著這一股力道往下望去,發現是張晚霽攥握住了他腕上護甲。
她的力道很輕柔,不知為何,在此一刻,他卻是掙脫不開。
沈仲祁掀眸,撞上了一雙霧朦朦的水眸。
仿佛只要一掐,施加些氣力,那一片濃重的霧氣,隨時可能滾落下來。
張晚霽一錯不錯地凝視著他,輕聲道:「你去馳援燕州,就這麼去了,什麼都不跟我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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