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两人境遇不同。
朱高谏一直知晓,朱高邕不屑于权谋。
最近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如何露出马脚,亦是如何得罪了忠勇侯呢?
想来想去,他只得了一个结论。
“你娶了一个好王妃啊。”
朱高邕不搭这腔,而是问他道:“你可有想过,我会来看你吗?”
朱高谏道:“想过,众位兄弟中,唯有你最重情义。”
朱高邕嘲讽道:
“我最重情义?那你呢?北戎那次,若是你成功了,你还会留下我吗?”
“……”
朱高谏没有回话,可是没回话,但是默认了。
那次的事情,也是他所为。
“大家都是兄弟,何至于此。”
朱高谏道:“兄弟也有贵贱之分,就你没脸没皮,没尊严。”
“所以呢,你是因为你那点可怜的尊严,要杀死兄弟?”
“……”
“最近我一直在想,若那一次不是我从中作梗,太子爷身死,大哥三哥牵扯其中,你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即便是我没有阻挡你前路,你也不会要我活着的。就像我们小时候,但凡我表现出彩压你一头,便会被你打压谋害。”
“你还记得有一次在上书房,我得了父皇夸奖,回头你便将我踢进了水中,若非宫女现,那日我便死了。”
“还有我们一起练习骑射,我的骑射自然比你好,你便对马儿下毒,致使马儿狂躁,将我甩下马儿。”
“真是可笑,北戎的时候,我竟然还想着给你一次机会。将你们谋害太子爷的证据销毁……如今你竟然要斩草除根,给我安上一个谋害太子爷的罪名。”
朱高谏摇头。
“成王败寇,你又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如今父皇膝下只有你一个儿子了,你心中正得意的吧。”
“我还真是不甘心,谋划来谋划去,竟然是给你做了嫁衣。”
朱高邕面露凶狠。
“朱高谏,到这会儿,你难道就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吗?大家都是兄弟啊。”
“兄弟?他们有将我们当兄弟们呢?他们一个是太子,一个仗着自己功勋,一个母家雄厚,而我们呢,在他们眼里连只狗都不如。”
“凭什么?”
朱高邕蹙眉道:“凭什么,君是君,臣是臣。”
“君?一个个的蠢笨不堪,买卖官位,倒空国库,何以为君?皇位交给他们手中,早晚要败光了。”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装模作样,在外人面前装成一副温良贤德,背地里,你干了什么?”
“朱高谏,你背地里勾结权臣,收买官员,买官卖官,你觉得你配吗?从你入朝,你又做了什么为江山社稷的好事?”
朱高谏沉默。
“你看太子爷不爽,你可以一枝独秀。而非与他们同流合污。”
朱高谏问他道:“你又清高什么?如今你不过是觉得朝堂上兄弟几个就剩下你自己,所以你才敢与我说教?”
“若是以前,你又算什么东西?”
朱高谏刚骂完,朱高邕便冷哼一声。
“如今这便是你想要的吗?坐了牢房内,妻儿因为你被人一辈子瞧不起?”
“。。。。。”
而牢房隔壁,听说朱高邕来探视便跟着来的睿宗帝,似听见什么秘密。
原来以前,老九受了很多委屈。
难怪他武功高强而无人知晓。
皇上离开牢房,再也不问什么了。
忠勇侯在外面候着,见皇上这么快出来,问道:“皇上可是与四爷谈过了?”
“哼,朕与他无话可谈。”
本来皇上还想问问,老四到底是为何要这么做?他心中还希冀着老四能有什么苦衷。
可他还是高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