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男生面前,邵宇的自信心几乎是全面溃败,毫不犹豫的就认定自己喜欢的不是他,而是柒业。而她自己,在看到这样的邵宇之后,心中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动摇。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已经察觉出不对想要和邵宇彻底说清楚的时候,她落海了,她落入海中之前最后看到的便是:站在岸边手足无措的邵宇,和毫不犹豫游向了自己的柒业。
她也觉得自己很傻,可是她还是无法避免的真正在意起了这个冒险来救她的男生。她知道也许这个男生应该算是那安的,那安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惦记上了。她甚至试图问那安,万一自己喜欢柒业,她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令她意外,那安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还说愿意帮她,但只有一个前提,希望她已经考虑好,希望她是真的喜欢他。到现在她仍记得那安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没有被闺蜜抢走喜欢人的不爽,甚至没有丝毫的不情愿,只有悲伤,更具体来说,像是一种不忍和怜惜。
她至今不明白为什么那安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但也是在看到那样的那安之后,她很深刻的认识到了一件事,那安和那个男生之间,根本没有自己可以插足的地方,或者说,任何人都不可以。
她很干脆的放弃了想要喜欢柒业的想法,不如说现在想起了还会奇怪,自己之前怎么会这么想。她开始试着想要了解他们,甚至想要撮合他们,然后她就现了一个更令她意外的事。比起那安对柒业,似乎柒业对那安的在乎程度还要更深一些,就好像事她本就该在他的身边,而那安的状态则更像是一种被拉近之后才产生的习以为常。
这些现她都没有对那安说,她也没再去问他们之间的事,好像只要这样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他们就一定可以彻底认同彼此,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罗嘉不知道已经到现在,柒业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找自己的?全身僵硬的罗嘉再次看了眼趴在桌上似乎已经熟睡的那安,她想到了这几天那安的遭遇,终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抬脚向教室外走去。
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柒业正随意的靠在扶手边,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教学楼中庭的那颗银杏树上。现在已经是六月,银杏树的叶子正呈现出一片生机的青绿色。余光瞄到罗嘉走来,柒业收回视线直起身看向了面前的女生。
久违的再次面对面,罗嘉还是不由的打心底感慨了一下柒业的与众不同。高挑的身材,带着一丝冷冽的帅气面容,与校内规定背道而驰的长随意的束在脑后,配上他现在略显慵懒的眼神,即使是穿着被学生骂丑到一无是处的校服,也完全遮掩不住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出得这种特殊气质。也难怪全年级会有这么多女生看上他,罗嘉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她现在情况如何?”柒业先一步开口了,声音很轻,似乎是不想引起同层其他学生注意。
罗嘉愣了两秒便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指的那安,他果然是为了她的事而来。罗嘉深吸一口气摇头答道:“她看起来很正常,但我感觉不太好。”
罗嘉顿了顿又很快继续说道:“对了,你知道吗,她今天上午从老班办公室回来之后和我说,她决定学理科了。”
柒业没有说话,但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蹲在他颈侧的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变成了小毛球的兔蹭的他有些不舒服,一种难以形容的烦躁情绪从心底生出,让他不由的皱了皱眉。
柒业再次开口:“她经常被叫出去谈话?”
罗嘉有些意外,她以外柒业会更关心那安说要学理科这件事,没想到他却开口问那安是不是经常被叫出去谈话。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就住在一起,大概早就听说了那安要放弃学美术这件事,便也没有多想,认真答道:“也不是经常,不如说之前基本不会被交出去谈话。但是周一的时候连续有好几波人来找过她,有老板,有美术班的教授···哦对!好像还有个什么学姐。”
柒业缓缓点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罗嘉看着眼前的男生,有转头看了眼教师中的那安,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安,真的打算放弃学美术吗?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原本在思考着什么的柒业回答得非常干脆。
罗嘉有些愣住了,她以为柒业会知道点别的事,没想到他会直接回答不知道,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想告诉自己?
正当罗嘉在内心做着各种不着边际猜测时,柒业又再次开口了:“我只知道学美术这件事遭到了她家人的反对。”
“反对?这样啊。”罗嘉也有些无奈:“如果是这样那确实不好办,毕竟早就听说她父母一心想让她学理科,将来考进电网。”
“她很怕她父亲吗?”柒业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似乎熟睡得那安再次问道。
“怕?我觉得不至于吧。”面对柒业得这个问题罗嘉有些疑惑,在认真思考片刻之后才继续答道:“不过她爸好像确实控制欲比较强吧,那安一般也不怎么反抗,就算要反抗也是先斩后奏,一些不要紧的事她爸也就随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罗嘉有些奇怪,什么为什么?这没头没尾的问自己该回答什么呀?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罗嘉还是犹豫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安好像不怎么爱和她父亲交流,可能是因为解释不清又不想吵架吧?”
“我倒觉得她只是纯粹的在害怕。”柒业认真听完了罗嘉的说法,然后还是很干脆的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那不是她父亲吗?”罗嘉很是不解。
“她父亲有做过什么吗?比如打骂或者拿什么东西威胁她?”柒业的表情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罗嘉一个全身激灵,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怎么感觉再说下去就不像是家庭中该生的事了,而是审讯室。
罗嘉有些不确定的答道:“打应该没有吧,骂可能气急了会有几句。至于威胁···我感觉她爸也不像那么过分的人啊,他应该还挺爱那安的吧,毕竟这么关心她的成绩。”
柒业不置可否。
罗嘉又扶额沉思了片刻突然说道:“不过要说有什么比较印象深刻的事情的话,我记得那安很喜欢兔子,她上初中的时候好像还养过一只。”
听到兔子,藏在柒业颈侧的兔又狠狠的颤动了一下,柒业有些不满的扯了扯衣领沉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什么了,说是有一次回家的时候,她爸把她养的那只兔子给扔了。她为此好像几个月都没有和她父亲说话,成绩也波动了好几次。后来就没有了,我也只是听那安提过一嘴。”罗嘉按了按头似乎有些苦恼。
“不过这件事都过去好久了,应该也和学不学美术没什么关系吧,剩下的我暂时也想不起来,要不之后再想到什么我再去找你?”罗嘉试图建议道。
“不用,知道这些就够了。”柒业轻声答道,说完便转身径直回自己教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