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岑筝被鬼附身了
吴墨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宋厌欢看他神色古怪,一个人不知道思考什么,于是也跟着坐下来,双手托着脸等吴墨回过神儿。
宋厌欢无聊地呆,他听见楼下的台阶有人在往上走,就探头看了眼,现是那个小白脸。
见吴墨在这里后,岑筝加快脚步跑上来。还没来得及喊出名字,吴墨就率先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岑筝,然后悄悄把宋厌欢护到了身后。
“吴墨,我有事找你。”岑筝快喘息几下,调整呼吸,“能不能跟我聊聊”
“聊、聊什么”吴墨扬了扬下巴,语气故意强硬。
实际上他现在心里很没底,一个鬼还能跟人类聊什么聊斋
不过既然是冲自己来的,为了无辜的宋厌欢安全,吴墨还是先转头说“你先走吧,我跟他聊一聊。”
宋厌欢搞不清这俩人的状况,他也没兴趣打听别人的八卦,只好点头先走了。就是他很奇怪,怎么墨哥刚才语气那么悲壮呢
等宋厌欢下楼走了,吴墨才视死如归地跟岑筝讲条件“要说话可以,咱们去太阳底下聊。”
岑筝答应了。
站在夕阳下,吴墨总算有了底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才不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对不起。”岑筝开门见山,向吴墨道歉,“很早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当时的我根本不了解你的为人,万一你直接跟我动手,或者把我送到精神病院了那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所以只好先以假乱真了。”
吴墨不说话,就一直和岑筝保持着一段距离,用余光瞥着这个被鬼附身的人,提防他吸自己的阳气。
“当然,最抱歉的还是分手。要是正牌岑筝在,他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减少你当时的伤心。”
岑筝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犹豫着要不要替原主传达一下真正的意愿,可是这样无疑又会让吴墨受到二次伤害。无论旁人动用再多的逻辑说再多的道理,都不能感同身受吴墨作为当事人的委屈。
又继续解释了一句又一句,岑筝才准备好接受吴墨对自己的态度。
愤怒也好,厌恶也好,能这么把实话说出来他已经很知足了,不会再自以为是地期待吴墨能宽宏大量。
等了几分钟,吴墨终于肯说话了,严肃审问似的问“你来人界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岑筝诧异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人活着还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活下去啊。”
原来如此。
吴墨似懂非懂,眯着眼睛怀疑地打量岑筝,退后几步,赶紧转身走了。
岑筝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独自叹息一声。
转天清晨,天空微蓝深邃,水雾氤氲。
吴墨心里倒数了五个数字,迈上最后一级石台阶后快呼着凉薄的空气。
他今天跟剧组请了假,特意凌晨起床打车来到这座山,开启手机语音导航寻找一个网上布的地址。
吴墨在一扇红木门前停下,收起手机,礼貌地敲了三声门。
三声之后又三声,终于过了几分钟,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双惺忪睡眼从缝隙里凑出,并伴随着一道严厉的男声“干嘛呀”
“大师是弘益大师吗”吴墨双眼充满期许。
“是,你要干嘛呀”大师只穿着睡衣出来,冻得他打了个喷嚏。
吴墨毕恭毕敬喊了声“大师好”,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朋友被鬼附身了,我想请您去驱鬼。”
门敞开了,大师伸了个懒腰,示意他进来。
两人进屋坐下来后,大师给吴墨斟了杯水,“说吧,你那个朋友都有什么症状身体抽搐,还是半夜梦游去医院查过了吗”
“就是从医院出来后,才被鬼附身的。”吴墨说得煞有介事,“大师,你帮帮他,多少钱都行。”
大师摆摆手,“这不是钱的问题。”
问题是他就是个算命的,怎么总有人找他来驱鬼。
而且他见识过所有称“被鬼附身”的人,百分之百都是癔症或者装病,要是真有那么邪乎的事能遇到,他还能活到今天
但眼前这小伙子态度虔诚无比,大师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问他“那个鬼害过人没有”
“暂时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不是恶鬼。既然不是恶鬼,那就不需要我亲自出马降服。”
“哦”吴墨有点失望。
“这样吧,送你点道具。”大师迈腿下炕,往自己柜子里翻找一番,拿出一个棕色小瓶子,和一沓三块钱批的黄纸符咒,“你拿去用,要是没有效果,就把人送到医院,让这鬼哪儿来的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