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晚宴开始,他就一直在拿他们做文章。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能咬牙坚忍。
直到陈丘山刚刚的那一巴掌。
将他的身体全部震裂,宇宙也就此轰然倒塌。
顾影菲歪着头,披散的头也挡住了被打的半张脸,说话的声音也没了任何力气:“是我让你女儿掉进湖里的,你放了他们,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童栩在一旁忍无可忍的说:“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报警,我们有证据。”
“报警?我没听错吧!”这句话仿佛像是让他听到了一个世纪大笑话,不由自主的冷哼了起来,一脸不屑的说:“报警后你们指望谁能帮你们,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谭警官,
是现在的刑警队长方渭城,还是前刑警大队长蒋旭啊!”
“哦,对了,我都忘了,前刑警大队长已经死了,剩下的人更是不足挂齿,即便有证据又能怎么样,没人能帮你们。”他一一细数出和他打过交道的,想将他抓捕的这些警察,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说呢,任总。”
“陈老板,您在我的地盘这么做,属实是不妥,不管谁惹到您了,但他们总归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希望您能给我个面子,放过他们,行吗?”任尔这话听似是轻飘飘的说出,其实怒火已到达顶点。
可即使是这样,即使自己多么的想要把陈丘山食肉寝皮,可他的语气还只能是恳求,是商量。
“任总,我今天来月照西雾就是诚心实意和你谈生意的,不然我不会带我女儿一起,我希望你能明白,没人能伤害到我的女儿,即使有,他也活不到明天。”
“陈老板,之前我们在会议室聊的所有生意,只要合法合规,我都愿意和您合作,我们任氏出力一分钱不要,不管其中挣了多少,所有的钱都归您。”
“任总,为了这些和你不熟的人,真的要这么下血本吗?真的要这样吗?只出力,不要钱。”
他轻笑,继续说:“您别误会,我不为他们,我只为任氏,我不想让别人说我的度假村才开张没几天就见了血,还说我亏待客人,如果这种话传出去,岂不是让我以后的生意很难做。”
“今天陈小姐掉进湖里,月照西雾也有责任,是我们的懈怠,不管什么原因,我自然是不能让陈小姐吃亏,也不能让陈老板千里迢迢而来,悻悻空手而归。再说了您应该也不想让令爱掉进湖里的事就此传开,这样也有损她的名誉。”
“您放心,只要您放过我的客人,今晚所有生的事我权当不知道,权当没看见,也没有什么证据,警察就更不必惊动了,我知道您无所谓,但警察真来了,我就是怕您麻烦,您说呢!”
这些话句句戳中陈丘山的心窝,钱他想赚,女儿的名誉他也想要。
当然像他这样的老鼠,不管恐不恐惧猫,但见到了总归还是头疼,心颤,毕竟在阴沟里的亏心事做多了,终究还是怕见到烈阳。
为了缓解被戳穿的心思,也为了要台阶下,他犹豫地说:“好啊,任总,我给你这个面子,但我要让她道歉。她只要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放过所有人。”
童栩说:“我们凭什么道歉,做错的又不是我们。”
“嗯?”他听到童栩的拒绝,有些不耐烦的轻哼。
顾影菲怕他后悔,担心童栩又受到伤害,不就是道歉吗?只要他愿意放过在场的所有人,她道歉就是。
她双手紧紧攥着裙边,全身战栗,就此蔚蓝色的银光立刻黯然失色,一片死寂,她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三个字:“对…不…起…”
其实这三个字说出来后,任尔也早已和她一起融入这毫无生机的茫茫夜色中,这种无力感让他无可奈何。
听到满意的三个字后,他叫停了陈豹:“阿豹,松手。”
陈豹一瞬间的松手,让解开束缚的许崇抱着胳膊倒在了地上,而沈恂也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干呕。
陈丘山看着倒下的人,走到任尔的身前,掸了掸他衣服上的灰尘,一脸奸笑地说:“任总,我等你的好消息,你可别让我失望。”
说完牵着陈绮丽离开了静柳湖畔。
现在观湖平台上一片颓唐。
任尔走过去,想要扶起蹲在地上的她。
他伸出手,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连看都没看,就将他的手打了下来。
虽没说话,但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要冷漠。
他知道,她在怨他,怨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怨他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阻止。
尤塔把沈恂和许崇都扶起来后叫来了管家将他们全部送回房间,吩咐道:“你们将顾小姐,童小姐,沈先生还有许先生安全送到房间后,再去把徐医生叫过来看看,如果有任何问题,立刻联系医院。”
管家们纷纷照做,不敢懈怠。
今晚的一切,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只是这个开始的代价太大,他能想到陈丘山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月照西雾,不管是什么,他都可以奉陪。
但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场景还是生了,所有人,所有他在乎的人都受到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