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他望了一眼打拼大半辈子的洛城,流下两行清泪,久久没能说话,最后仰天长叹。
“都是我的错啊,不该鬼迷心窍,曾经家族以我为荣,现在以我为耻,这要我怎么面对祠堂列祖列宗,冷氏家族三代不得科考不得做买卖。”
本想再捶胸几下,解解恨,官差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走,磨磨唧唧干嘛,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要押送你们。”
常在官场,冷文赟哪里不知,官差是在变相要银子,不然,这一路,路途遥远指不定要怎么折腾他。
家都抄了,全部充公,可别人总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
冷玉知道父亲被谴回老家,她不能求情只想早点撇开关系。
“父皇,求您看在大皇孙快要出来的份上,原谅儿媳在禁足期间见您,儿媳入了皇家玉蝶,是皇家人,愿意和母族脱离关系,不给皇家蒙羞。”
皇上看不惯,有其父必有其女,连自己血脉至亲都能撇开,可见多冷血,比起璟王妃差远了。
“你都这般求情,朕若不答应显得太小气,但是生下的孩子要有宫里教习嬷嬷带,你可愿意。”
冷玉不愿意,但她又只能同意。咬着牙点头,回府。
许卿收到娘亲差人传来的信件,都在洛城,坐马车也很快,可沈妤涵却让人特意送信。
她感觉事情不一般,娘亲重视,她自然重视。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信看完,见父母没有帮助许雨欣,她倍感欣慰。
她所遭遇的都是她自己先前种下的,这是报应,并不值得同情。
许卿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只觉得这惩罚很对胃口,看来天子怒,后果不堪设想。
晚上千墨川回来直奔许卿房间,“你姑父一家也算是罪有应得。”
“连女儿都要和他撇开关系,我这个侄女自然没有这样冷血的亲人。她还舔着脸来求父皇,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许卿神色平常,她把桌子上还没烧掉的信拿给千墨川看。
看完后千墨川的脸色也和黑夜一样黑,“真是开了眼界,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还好父亲母亲没答应,若不是母亲把冷文赟对她动了心思的事情告诉父亲,估计父亲会顾及兄妹之情。”
许卿主动提起这件事,反正信上也说了,千墨川也知道,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件事母亲没有错,要说有错就只能怪她长得太好看,遭人惦记。
千墨川见许卿垂下眸,想着心事,知道她其实还是在意的,她一定很恨冷文赟。
他默默握着许卿的手,把自己的温度过渡到冰冷的小手上。
轻轻地安抚她,“你放心,我早就打点过押送的官差,这路上定不会舒坦。”
许卿闻言没作声,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千墨川还以为她有点心痛,“卿儿是心疼他们吗?”
“怎么会,我只觉得这惩罚是及时雨,慢慢蹉跎,留着半条命才好玩。”
千墨川身子一颤,他们冷家做出来的事情的确让人心寒。
一定是伤了她的心,才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卿儿是很善良的人,平时里看见飞蛾往灯上扑,她都不忍心,后来王府的灯都罩上透明的灯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