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莲嫔相视一望,心里都觉着卿澄是个看不懂眼色的。
“那……那就请皇上进内阁说话吧,您踝骨有伤,可得注意着些……”
莲嫔强颜欢笑,顺势让开了身子。
卿澄微微颔,行动缓慢地朝前走去。
越过我时,卿澄眼中玩味更甚,侧头凝向我:“朕知道你在躲朕,但你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我浑身上下仿佛冻住一般,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啊,我又能躲到哪里去?整个皇宫都是人家的,况且我还有事相求。
难道为了回到现世,真的只有出卖色相这一种办法吗?
就在我陷入自我纠结的怪圈时,樟怡宫突然来报——白芷玉又晕倒了。
只是这次更严重,还见了红。
收到消息以后,卿澄肉眼可见的迅变脸,再也顾不得脚踝上的伤,连蹦带跳地坐回了步辇,多一眼没再看我。
恍惚间,我仿佛听见莲嫔在唤我。
我堪堪回过神,神情错愕地“嗯?”了一声。
莲嫔见我状态不对,追问我怎么了。
其实我也说不好我是怎么了……就感觉,恍恍惚惚地,什么事都想不真切似的。
我一时没了心思,同莲嫔浅聊两句后就回了自己宫里。
……
此时的樟怡宫,异常嘈杂。
除了卿澄和肖宿以外,还有钦天监。
卿澄大为不解,开口就问了钦天监的来由。
钦天监不慌不忙,道:“回皇上,粟妃娘娘近几日身子不爽,龙胎躁动异常,特请微臣前来解惑。”
卿澄微微蹙眉,瞟了一眼一旁的肖宿:“有肖太医在,何须你来解惑?”
钦天监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三角眼微微眯起,大言不惭道:“回皇上,肖太医只是医者,但这世间,多得是常人无法应对的困惑。因此,就需微臣前来,为粟妃娘娘适当排忧解惑。”
卿澄一项不相信玄学之说,虽然先祖先帝十分热衷于星象,但自己却对这些玄乎魔障的东西,兴趣淡淡。
听了钦天监一词,卿澄有些恼了。
白芷玉身子不爽,本就是体质问题,她自小体质孱弱,头胎有诸多不适,本就在情理之中。钦天监这么一搅和,倒成了旁的不是。
“出去!”
卿澄语气强势,招呼常廷玉就要将钦天监架出去。
钦天监无措抬眸,刚想再继续说什么。
白芷玉在此时恰好清醒,虚弱地拽住了卿澄的衣角:“澄哥哥……芷儿这般,定有古怪,还是请钦天监为芷儿看看,求个吉利也好啊……”
钦天监赶忙顺着白芷玉的话头,连连点头称是。
看在白芷玉这么苦苦哀求的份上,卿澄即便有万般不愿,现下也只得点头。
白芷玉见卿澄松了口,释然地笑了笑。但奈何面色苍白如纸,这一笑,大有一种快要凋零的凄美之感。
卿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由得伸手,紧握住白芷玉冰凉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