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王也曾听闻中原影阁名号,影阁一向受人金银为人办事,如若大王将此女交还本座,作为交易,本座助大王寻得王妃如何?”
“……你继续说。”
“此人既然是个硬骨头,大王纵是雷霆手段,只怕也逼问不出。不若用他将王妃引出,反倒更为容易。”
“哼,说得轻巧,如何引出?”
影阁阁主垂,看不见她面上表情,也不知心中正在算计什么。
“影阁雀雁鹫凰遍布九州,只要助大王将风声散出,十日后要将其公开处刑,届时不怕王妃不来。”
“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十日之后本王在王帐处刑中原奸细!若是她不及赶到,又待如何?”
阁主一笑,轻轻说道:
“大王不知,此人功法特殊,寻常杀戮只能令其暂时蛰伏,待到时日足够,又可死灰复燃。难道大王不希望此人彻底灰飞烟灭?”
“如何令其彻底灰飞烟灭?”阁主这一语,倒令他想起了与形夭的约定。若是有生之年不慎背誓,他便可能遭受反噬,形神俱灭。
此事太过重要,他倒不可不防。
“此人可御群虫,纵使身死,也可以借蛊重生。大王若是以火箭封其上阳、归焦、焚于、隐中、葵谷、火无、分津、下余、奇乙、九离等十穴,便能锁他三魂七魄,再以炎火焚上七日七夜,他便彻底湮灭于六道,再无生机。”
阁主语气还是那么轻飘飘的,似乎谈论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如何烹调小菜一般。
千机原本已无兴趣听他们说什么,况且莫颜与剑九寻花的恩怨也与他无关,可不曾想阁主竟如此狠毒,假意相助莫颜报复剑九,实则献计灭杀于他。
他抬头看向阁主,惨然一笑:
“天下狠毒十斗,你竟独占其九。”
这世间,他本已独行惯了,千年岁月间,除去混沌蛰伏,所余不过修行而已。此番被阁主这般算计,用夏华和《素女经》将他炼化功力尽皆吸去,如今实力十不存一,这才落入莫颜之手。
不想莫颜对其灭杀之心又如此强烈,他纵有内丹,只怕也再无机会炼化。至于夏华,他倾尽全力却终不可得,一念成灰之下,竟对余生变得兴意索然,不欲再有半分言语。
阁主看也不看他,仿佛千机此刻在她眼中已是死人一般。“此人奸狡,若是出言挑拨大王与本座交易,万望大王慧眼。”
语毕也不多作解释,只是将夏华轻轻一抱,便退去了!
……
“阿娘,那是什么,是个人吗?”
“嘘!那是大王捉回来的中原奸细,你可千万别过去,听说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你巴木叔叔的儿子,前两天就是被他吃了!”
“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头怎么全白了?”
“谁知道呢,所以才说这是妖怪呢!”
“那些人在干什么,为什么他周围要放那么多铃铛?又为什么要蒙住他的眼睛和嘴巴?”
“大王说这个人有妖术,所以要让他不能看也不能说,还得用铃声熬着,周围火焰不能灭,否则他就能召唤毒虫毒蜂过来救他!”
“阿娘,你说的毒蜂,是不是几年前,大王大婚……”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要是大王听见了,我们全家都没命了!再别说了听到了没!”
那大漠中的孩子被母亲紧紧地捂住嘴巴,两只眼睛却还兀自盯着石台中央的千机,他浑身缠绕锁链石坠,只是一动不动跪坐在那里,一头白垂下,几近及地,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既孤独,又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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