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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以臣。

哪怕在這種時候，他的表情也是極為冷靜的。

濕漉漉的頭髮耷拉在額前，又被他騰出只手捋到腦後，純黑色的T恤浸了水，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弧度。

直到舒緹叫了聲「小小！」顧歲安才回神跟著跑過去。

江以臣急救的手法看著也挺專業，雙手交叉在女孩瘦小的胸膛上按壓。

大概是救援得及時，小小沒多久就咳出幾口水，慢慢地睜開了眼。

她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自己媽媽，嘴巴一癟就哇的哭出聲。

趁著舒緹在那兒訓孩子的功夫，顧歲安扯了扯江以臣的衣角。

「你挺牛啊。」她壓低聲音道：「一來就把人救了，這不得對你感恩戴德？」

像是為了印證她說的沒錯，下一秒，舒緹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今天真的是謝謝你們了。」

她抱著小小，手一下下輕拍她的背，眼眶紅通通的。

顧歲安：「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送你們過去吧。」

「沒關係，我已經給孩子爸爸打電話了，他剛好在附近。」

陪著等了一會兒，沙灘盡頭就出現道人影。

西裝革履，氣場沉穩，是葉尋。

他看著也很著急，攬過妻兒就準備離開，又在舒緹的提醒下回過頭。

大佬說話一向是簡潔明了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他急著把人帶走，報出一串數字後，說：「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想清楚了可以隨時聯繫我。」

「謝謝了。」

這場風波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因為發現得及時，並沒有發生什麼重大傷亡，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救了上來。

顧歲安感嘆，「果然每年夏天都要發生幾起溺水事件。」

剛才一切發生的匆忙，畫板都被撞到了地上，顧歲安想過去撿起來，衣領就被人從後頭勾住。

江以臣自上而下地凝視著她，水珠順著下顎流到下巴，陽光下原本漆黑的瞳色都變得淺淡。

「更衣室在哪兒？」

顧歲安反應慢了半拍，「哦、哦。我帶你去。」

大學期間顧歲安常和室友來這兒寫生，對這度假村的布局爛熟於心。

七拐八拐的就把江以臣帶到個沒人的更衣室。

空蕩蕩的，說話還能帶起點兒回聲。

「進去吧。」

顧歲安指指裡面，頗有種『瞧，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的意思。

她還惦記著自己被丟在沙灘上的畫板，把人帶到了就準備離開，沒想到江以臣又把門打開。

「幫我買套衣服。」

命令得十分自然，完全沒有有求於人的自覺。

顧歲安被他氣笑了，一句「你算什麼貨色也敢命令我」卡在嗓子眼，轉了轉，又重咽回去。

「行。」顧歲安咬牙切齒，「我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