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看着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秦如嫣,心底也荡起了不知名的情愫,他问她:“你愿意吗?”
她说愿意,他们便成了事,他自然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更怕事情传去会污了秦如嫣的名声,迅速的将她娶进了门,幸好娶进门早,他们成亲八个月,秦如嫣就生下太子,还能当做是早产掩人耳目。
成亲的第一年,陈勍还是不适应与她关系的转变,加之她怀有身孕,他待她仍如师姐一般敬重着,只是比从前多了些嘘寒问暖,她孕期难受时,他会替她揉捏揉捏,算是最亲近的事。
后来陈序满月,陈勍初尝情事便吃素一年,这一年也渐渐接受了秦如嫣变成了他的妻子,寻了一个好日子,喝点小酒主动和她行了房事,秦如嫣初时有些不适应,但并不抗拒他,陈勍便隔三差五和她亲近一下,直到有天夜里他半夜起来,本睡在他身旁的秦如嫣正坐在外间的塌上哭泣,他才知道她不喜欢他,从那以后便不再主动亲近她了。
但他却一直努力着想让秦如嫣接受他,可秦如嫣是个很克己的人,她在什么位置上便做什么样的事,一板一眼,好似对什么都不夹带个人感情,即便是她不愿意的事,她仍然能为了本分接受,这让陈勍摸不透她的心思,即便她偶尔关心他,问候他,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皇后才这么做的,加之后来……
陈勍转身对上面前这双似乎含着某些情愫的双眸,难以确信这是不是害怕失去他的眼神,他道:“朕和你说过,这世间大多数的夫妻都不是因为互相欣赏才在一起的,就算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但这不妨碍朕与你今后会有感情,你是朕的皇后,便永远都是,荣辱与共,不离不弃。”
秦如嫣看着他,似有动容:“那瑾儿妹妹呢?陛下舍得她受委屈吗?”
提起母后,陈勍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如嫣突地笑了笑,道:“陛下,臣妾会与瑾儿妹妹好好相处的,处处优待于她,不会让她觉得不适,也不会让陛下为难。”
陈勍看着她笑容,心中的情绪涌动起来,突然想一切都算了,都算了吧。
他说:“如嫣,如果你不想,我其实……可以不让她进宫的……”
秦如嫣摇摇头,温和道:“怎么会呢?陛下后宫冷清,能填新人,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臣妾无能,使得陛下子嗣单薄,就盼着瑾儿妹妹来了,后宫能热闹一些。”她说完笑的真诚而认真。
陈勍那种心绪又冷却了下去,心中有种极度压抑的感觉:“朕的子嗣单薄,怎能怪你一人,是朕不够努力,天色不早了,朕陪皇后去歇息吧。”说罢折子也不批了,拉着秦如嫣去了寝殿。
转日,陈勍以圣体违和为由,让来上早朝的大臣都回去了,一向勤政的帝王难得偷了懒。
一夜温存,陈勍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反正不用上朝了,便拥着怀中的秦如嫣,就算不说话,也觉得岁月静好。
许久,秦如嫣动了动,抬头道:“陛下,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陈勍“嗯?”了一声:“什么事,直说便是。”
秦如嫣坐起身,美玉一般的背肌袒露在他眼前,很快被她用薄衫罩上,她看向他道:“陛下,前几日家父送了封家书给臣妾,谈及臣妾的胞弟,陛下也知道,臣妾胞弟不才,才智欠佳,早些年弃文从武,听说现下也算小有所成,如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际,若他能为陛下尽绵薄之力,就算守个城门,做个小兵,臣妾与家父便也心满意足了。”
陈勍闻言沉默半响,问道:“他师承何处?”
秦如嫣回道:“振威将军。”
振威将军是前羽林卫统领,年岁已高,早已不收徒弟了,居然收了秦太师的儿子。
陈勍的目光在秦如嫣脸上停留了片刻,起身道:“既然与羽林左监师出同门,便去羽林卫历练,皇后觉得如何?”
秦如嫣道:“全凭陛下做主。”说罢起身伺候他穿衣,两人皆未在言语。
付渊从宫中回来的时候,陈昭夫妇正在和儿孙吃饭,一家子见他回来这么早,难免奇怪道:“早朝这么快就散了?”
付渊摇摇头:“陛下圣体违和,今日的早朝歇了。”
赵真闻言放下筷子:“续华生病了?昨天不还生龙活虎的吗,难道是玩累了?”
陈昭不赞同她的说法,儿子虽然不聪明,却勤快,身体微恙的时候也会坚持早朝,不敢懈怠:“大抵是真的病了,鱼儿,你今日若是无事,进宫去看看他,瞧瞧他病的厉不厉害,实在不行留在宫中照顾他几日。”
陈瑜闻言点点头:“女儿一会儿便进宫去。”
陈瑜吃过早饭便进宫去了,赵真为了等消息,也暂时没回国公府,陪着陈昭一起检查外孙的课业,看着外孙一边扎马步一边背书,心中满满的同情,但并不打算帮他一把。
人生的路要自己扛!
即便赵真在,陈昭也仍是一边审阅折子,一边听外孙背书,他边在折子上标注,边道:“上一句背对了吗?重新再背一遍。”
付允珩回想了一下,又重新背了一遍,果然刚才背错了。
赵真捅了捅陈昭的腰:“你怎么做到的?一心二用。”
陈昭回她一句:“天生。”
赵真差点没想打他。
这时,管家过来禀报:“赵小姐,沈大将军过来接您回府了。”
赵真闻言怔了一下,怎么沈桀亲自过来接她了?她不是说了会自己回去吗,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赵真被外孙和外孙女送到门口,付凝萱恋恋不舍似的抱了下赵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外祖母别担心,母亲一回来,萱萱便派人给您过去传话。”
赵真点点头,嘱咐她一句:“明日回了神龙卫要好好操练,不许再偷懒了。”
付凝萱乖巧点头,她才走向沈桀。
沈桀骑在马上远远看着她,神色有些肃然,他并未准备轿子,而是让人把她的马骑来了,似乎是有事情叫她一起去办。
赵真对外孙和外孙女挥挥手,翻身上马,与沈桀并驾齐驱:“是有什么事吗?”
沈桀点点头:“案子有进展了,带你一同过去。”
听说案子有进展,赵真面上一喜:“可有查出幕后主使?”
沈桀摇头道:“我也不知,消息才刚传来,要过去才能知道详情,所以接着你一同过去。”
赵真闻言点点头,沈桀知道她对此事关心,特意带她一起过去倒是有心了。
因为这案子要掩人耳目,所以尸体暂时停放在城外的一间农舍里,农舍有地窖,尸体就在里面,沈桀带着赵真走进地窖,里面森寒阴冷,有些窄小,尸体在一张木板搭的床上,旁站着两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看着像个年长的读书人,另一个人腰肥体壮粗布麻衣,年纪莫约有四十岁左右。
沈桀阔步过去,走到山羊胡面前,客气道:“洪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