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抿唇。
按如今的局势,父皇是不会想惩治贵妃的。
此消彼长,贵妃若是被斥责治罪,那得势的就是他了。
他是不是被斥责并不重要。
可孟晏云……
他在意。
“贵妃不如干脆说是父皇将十六弟托付错了人,孤教导十六弟武艺只是徇私报复,侧妃对十六弟好也是受孤指使,都是孤心怀叵测。”
他唇边有一缕似笑非笑的嘲讽。
同时,他看了萧润一眼。
他是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图什么,但眼下他们的目标一致。
希望这小子懂点事。
“父皇,您若是觉得贵妃娘娘是真心对儿臣的,不如将儿臣给了贵妃娘娘吧,儿臣跟着贵妃娘娘和七皇兄,儿臣便可以学安抚流民的时候还能锦衣华服,酒池肉林。”
萧润鼓着腮帮,说着气话。
这里只有他有这个底气这么说。
“陛下,您看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都学了什么,怎么能这样污蔑自己的兄长。”
贵妃的笑容有些勉强,并狠狠瞪了萧润一眼。
皇帝看向贵妃的眼神不悦。
安置流民的时候萧濬是什么表现他心里清楚。
真是没有轻重的东西,跟在萧澈身后捡功劳萧濬都不会。
“贵妃,你失言了。”他沉声说。
贵妃心头一滞,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牙道:“陛下恕罪。”
皇帝深深看了萧澈一眼,眼底冷意蔓延。
倏忽,又生出一丝阴冷的嘲讽。
“太子侧妃孟氏照看楚王有功,赏南珠一斗,庄妃晋淑妃,择吉日册封。”
皇帝的声音沉而缓,接下来再没有话。
今年的南珠,贵妃与他要了好几次,这份福气,孟氏能不能受住那是孟氏的事。
孟晏云和庄妃齐齐谢恩。
萧澈笔直站着,面上看不出悲喜哀怒。
萧润目光担忧,想要说话,被萧澈用眼神制止。
“这两日孟侧妃先就在绛云宫照看楚王。”皇帝再道。
这一场混乱终是在深夜归于平静。
萧澈与皇帝一同离开,没有给孟晏云留话。
孟晏云以累了与庄妃告罪,在萧润不舍的目光中走出正殿。
接下来的两日,孟晏云很是沉默,没有去见萧澈,也没有单独与萧润见面,整个人很是低沉。
庄妃现孟晏云的不对劲,问了两次孟晏云也只是说那天晚上被吓到了,庄妃也不好再问。
萧澈也让人给孟晏云送了消息去,可孟晏云也只是说照顾萧润很忙,没时间四处走动。
这明显是托词的借口让萧澈很是不安,脸色慢慢沉下来。
才一天的时间,太子侧妃生气不见太子的消息就传得满宫乱飞。
工部侍郎是去年才被提拔的,可没有赶上年终述职,没有想到第一年的述职就是面对萧澈,还是面对心情很不好的萧澈。
“锦州凉州的灾情有所减轻,可如此大的雪灾,要预防开春的时候出现凌汛导致河堤溃决,亦或是雪水化的急,造成洪灾,所以还需看情况加固河堤,撤离一部分百姓。”
说着,工部侍郎小心翼翼的看了萧澈一眼。
萧澈看着他的奏折,没有抬头,没有说话。
他咽了咽口水,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最后几乎都要没有了。
“大致范围,预算,协调各郡县州府撤离章程,年末休朝前呈上来。”
萧澈将他的奏折重新回。
“是。”
工部侍郎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差点把自己憋死。
萧澈摆摆手让他出去,示意苏衡叫下一位进来。
等忙完,已经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