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好她。”
萧澈扔下这一句,转身走进营帐。
一连数日,萧澈没有回京。
萧澈不是太子时事务便一向是忙,故而也没人胡乱揣测。
一个明媚的午后,孟晏云让秋白去无涯堂等着萧润下学。
萧润走出来听到秋白说孟晏云要见他,还以为是听错了。
反应过来之后撒开腿就往长思院跑。
来到门口,他又忽然停住脚步,怎么都不敢跨进去。
之前那么想见母妃。
可现在一旦跨过这道门槛,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不管了,反正母妃就是母妃,不管是不是和他一样,那都是他的母妃。
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他走了进去。
暖阁中,孟晏云面前摆着棋盘,棋盘上并未落棋子。
萧润走到孟晏云的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孟晏云。
孟晏云伸手拉起萧润的右手,掀开衣袖,露出那块狰狞的疤痕,柔声问:“疼吗?”
就这一句,萧润的眼睛湿润了。
他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可眼泪越擦越多。
孟晏云鼻头一酸,眼中有泪光闪烁,起身将萧润揽入怀中,轻轻拍着萧润的背,一时无言。
“母妃,我好想你。”
萧润抱紧孟晏云,放声哭着。
他还以为再也遇不到母妃了。
孟晏云耐心的轻拍他的背安抚着,等他哭声的声音小了些,才拉着他坐下,用帕子给他拭去泪珠,问:“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萧润?”
萧润抽泣着,道:“我也不知道,我睁开眼睛就变成萧润了。”
“那你是……是怎么……”
孟晏云撇开头。
‘怎么死的’这几个字她用尽全力都问不出口。
萧润带泪含笑:“是顾叔叔,萧濬说要将我枭示众,是顾叔叔他买通人给了我一粒毒药,我吃了之后就像是睡着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听到这话,孟晏云又哭又笑。
死得痛快些,竟是他们的幸运了。
不过看来松儿并不知道她之后是怎么活的。
还好,她还留有这么一丝尊严。
吸了吸鼻子,她强行扬起笑脸,问:“那你怎么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了如今?”
说起这个,萧润很是得意。
“那昏君病了,但我知道他死不了,就割了一块肉给他入药,他果然没有死,知道我为他愿意割肉之后,就对我很好。”
“我再用了些小手段,让他以为我对他有父子之情,我为了他这个父亲什么都能做,对他很是忠心,他便慢慢信任我。”
“然后我知道母妃要嫁给太子,便求着那昏君要跟着太子习武学文,那昏君为了让我以后分太子的权,也想用我监视太子,就同意了。”
言至此处,萧润又抱住孟晏云,庆幸道:“没想到我又见到母妃了,真好。”
孟晏云摸了摸他的头顶,柔声说:“我也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
母子二人紧紧相拥。
片刻之后,孟晏云心绪平静许多,认真道:“人多嘴杂,日后,我还是你嫂嫂。”
“母妃放心,我知道。”萧润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倒映着一片星河。
一直待到傍晚,吃了晚饭萧润才离开。
走出长思院,他回头看了一眼,笑容消失。
看来母妃并不希望他知道他死之后的事情,那他便当做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