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刘大志翻出了一张草席子,挨着床铺在了地上,随后他又拿起白天时,丫头用来遮挡上身的被单,随便地丢在了地上。
“丫头,咱们分开睡,一人睡床一人睡地上。”
丫头闻言局促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刘大志背对着丫头,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自顾自地低语着:“俺记得还有一张新的被单,俺咋去找找。”
说罢,他便起身出了屋子,来到了屋子旁的杂物间里,在一堆落了灰的箱子里一眼便瞅到了最精致的那个。
箱子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图案被匆匆的年华磨掉了不少,不过隐约还是能看得出箱子上画的是龙凤呈祥的图案。虽说颜色暗淡了不少,可那龙凤却依旧栩栩如生。
刘大志打开箱子,从最里面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灰色老布被单,使劲抖了一抖。
“怎么就没想到提前给丫头洗一下呢?,这要丫头怎么盖?”
刘大志看着被单愁。
“要不俺盖这个?让丫头盖俺那个,明天洗了再拿给丫头。”
想了想,刘大志又补充道:“干脆俺就不盖了,丫头还是个姑娘,俺不能盖丫头的被单。”
说着,刘大志走出了杂物间,朝着屋里走去。
一推开门刘大志便说道:“丫头,你的被单俺忘记给你洗了,你今晚盖俺的被单行不行?”
话音刚落,刘大志一抬头便瞧见丫头正跪坐在地上的草席上。
刘大志一惊,赶忙走上前。
“丫头你咋跑地上来了?地上这么硬你伤还没好嘞。”
刘大志一把捞起丫头便将她放在了床上。
丫头疑惑地看了看刘大志,一通手语,忽然反应过来刘大志看不懂手语后,她又指一指草席再指一指自己。
见刘大志没反应,她又指指床指指刘大志。
刘大志见状,试探性地询问道:“丫头你该不会以为,俺铺草席是要你睡地上?”
丫头闻言稍稍歪头,一双秋水眼眸忽闪忽闪地看着刘大志,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刘大志摸了摸丫头的头。
“俺咋可能让你睡地上呢?俺是给俺自己铺的,床上软,你睡床。”
丫头的目光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大志的。
刘大志被看得不太好意思,摸了摸高挺的鼻尖,解释道:“俺是个大老爷们儿,皮糙不怕硌,你不一样,你得睡床上。”
说罢刘大志看着一旁,嘿嘿地笑了笑。
“对了丫头,你今晚要不就盖俺的被单。”刘大志一边说着,一边帮丫头整理着床铺,“虽然是夏天,不过丫头你晚上最好还是盖一盖,俺爹说女人就怕着凉。”
丫头看着为自己忙碌的刘大志,眼中逐渐泛起了泪花,她轻轻地笑了笑。
这么久以来,这是丫头第一次笑,也是第一次对刘大志笑,可惜刘大志一直背对着丫头整理床铺,没有看到这一抹笑容。
丫头在刘大志回头看向自己前,低头擦去了泪水。
“丫头快睡。”
刘大志说着,将丫头安顿好,随后自己便躺在了草席上。
漫漫长夜,刘大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心心念念着怎么给丫头补补身体。
他第一次抱起丫头的时候,就被丫头那轻的体重惊到了。
“得想办法搞点蛋和肉。”刘大志喃喃自语,“丫头身体这么虚,光涂药不行,还要抓点药补补,不过俺只知道擦啥药,又不知道喝点啥……要不去二爷那看看。”
二爷,是村子里的老中医,在家中排行老二,又上了年纪,大家也便称他为二爷。
二爷一生不曾结婚,一身的本事无人可传,时常忧愁地坐在门前的小溪边。
“但俺该怎么说?总不能说俺家里有个姑娘要补身体?”
刘大志自语着,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吸声。
他慌忙起身。
“丫头咋啦?”
只见丫头颤抖着身体将自己紧紧地蜷缩着,额头上冷汗直冒,她神情痛苦,呼吸也重了许多。
“是不是伤口太疼了?”刘大志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可俺咋办才能让丫头舒服点?”
刘大志急得在床边绕圈圈,丫头不会说疼,只能无助地蜷缩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