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丞相竟然敢说寡人的爱妃是妖女,如此体贴的爱妃世间再难寻!”
“丞相所说也不无道理,王日日留恋这玉书宫耽误了朝堂可是大事,这丞相进的是肺腑之言,不如王听他一回,将您的宠爱分些给宫里其他姐妹一二。”
牧远白把九夫人的碎撩到耳后。
“那些胭脂俗粉寡人看不上,都不如爱妃合寡人的眼,只要爱妃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辰水底的明月寡人也可以给爱妃摘下来捞起来。”
阴梨默默点头,昏君语录,记下了记下了。
张继生也默默点头,不靠谱的承诺,记下了,不能说。
那九夫人笑颜如花,轻轻捶打牧远白的胸脯道:“臣妾不要王为臣妾摘星捞月,王身体康健,国家兴荣,后宫和谐,臣妾便知足了。”
张继生皱起了眉头,看来有用,记下了,下次我也试试。
“爱妃真是善解人意啊,得此爱妃,寡人甚慰。”
这一来二去的,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假意?爱是爱,怕是爱的也不如说的那么深,若真爱她怎么舍得让她做这人人唾弃的妖女,怎么舍得世人对她指指点点呢?若说不爱,也有几分真情,思她想她,每每见到她总是喜笑颜开,就算是脑中映出她的身影也掩盖不住喜意。
“王,妾身有喜了。”
牧远白像是突然被点了穴道一般,整个人都竖起了刺。
“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太医刚来诊脉,应该是刚刚怀上,脉象还不稳。”
牧远白的心情好像突然就失落了下来,和刚才判若两人。
“爱妃,你知道的,孩子留不得。”
“王。。。”九夫人眼含泪水。
“明日我差人送碗堕胎药来,如以前那般。”
“王。。。为什么。。。”
牧远白抚摸着她的脸,给她最大的温柔,却说着、做着最狠的事。
“知道我为什么独宠你么?”
九夫人点了点头。
牧远白笑了。
“因为你足够听话,那刘美人的偷偷将寡人送去的堕胎药都倒了,难不成当寡人不知么?寡人懒得同她计较罢了,产子之日母子二人寡人皆不留,可你不一样,寡人爱你,惜你,不愿你和她一般。”
有毛病。阴梨默默的想。
“王,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留下您的骨肉呢?将来总需有人继承大统,如今您膝下没有一儿半女,未来这国将如何?”
废话,没有他才高兴呢,这国灭了他才高兴呢。毕尹翻了个白眼。
“寡人自有打算。回头我会送些补身体的汤药,堕胎这事一次两次也没什么,次数多了定是影响身子骨。”
牧远白说完话就带着三人走了,似乎是因为知道了九夫人有了身孕心情不佳。
屋里只剩无声呜咽的九夫人和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好的阴梨。
哎,世间可怜女子众多,如她这般也说不清是福是祸,总之也是可怜的女子之一罢了。
阴梨走过去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九夫人。
“夫人,伤心过多会伤了身子。”
九夫人接过帕子却没停止落泪。
牧远白的寝殿
“你也太狠了,真是自己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给自己断子绝孙啊。我看你倒不如自己做太监罢了,省的祸害你后宫这些女子。”毕尹摇摇头不认同他的做法。
“我是昏君,是亡国之君,你见过哪个亡国的君主还有世子的。”
“你到底是多恨啊,竟然肯放弃这么多就为了报仇,可是你明明一个你也会死的啊!”
“死我又不怕,那时的我,除了报仇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在尽心尽力做好我一个昏君该做的事。”
“那你怎么舍得那么对她,你明明很喜欢她。”
“喜欢又如何?喜欢能抵得上报仇重要么?年幼之时我亲眼看着国破人亡,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世间之事,也许另有反转,处在另一境地或许你会有所改变。”张继生笑道。
“人,天命已定,我牧远白的命数都是写好了的,不可能改变。”
“若是让你重活一世,你是否还会如此?”
“会。”
牧远白说的笃定。
“无论几世,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此乃心甘情愿非他人所迫。”
“顽固。”